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街边霓虹流离闪烁,他在脑子里面一遍遍回忆童唯的模样,很多事他还记得那样深刻,而童唯的面容,忽而,他觉得已经不再清晰了。
他的卧室的床头其实一直放着童唯的照片,但是,就连那个所谓的家,在他和宁冉一起之后,也再没回过。
干净清秀,笑起来时候有几分羞涩,他只能记得曾经的童唯是那样,安静,内向,柔和掩饰着骨子里的坚定,不擅言辞,说错话的时候会脸红,以前他故意下套逗他,就像他现在经常故意下套逗宁冉。
连脸红的样子他也记不清了,陈跃忽而叹一口气。
只是,宁冉通常会一本正经地说些歪理,就像他第一次登门的时候,支使他刷碗说是客随主便,就像犯床气的时候把他一脚踹下床,说是打情骂俏。
或者,干脆给他一拳。
突然一辆车在他面前停下,陈跃这才回过神,车里的人探身到副驾座,利落地打开门,笑着对他扬一下下巴,“等久了吧?”
眉目依稀还是当年的样子,成熟干练再不是当年的青涩,而那样开朗的笑,陈跃足足看了五秒才能确认这确实是童唯。
只是路灯下的一瞥,面前的这个人依然美好,甚至,比以前更美好。
而他的童唯,他念念不忘的情深缱绻,好像只是顷刻就,退回到十载光阴,分离之前,被封印在了某个瞬间。
释怀。
距离,际遇,时间……
上午十点,在工地转一圈出来,宁冉忙着赶回工作室,这是个建在远郊的主题餐厅,四周环境清幽,附近有一个别墅群,公路一直通向上腰。
车停的不远,宁冉走过去,一边掏出钥匙,这空地很大,但他车左边很近的位置停着一辆面包车,宁冉不知道这又是谁在犯抽,但这距离也不至于开不了车门,他走到两车之间,忽而身后刷地一声面包车门被拉开,不等他反应,肩背和胳膊突然被人紧紧攥住猛地拖进车里,车里好几个高壮的男人,他身体被七手八脚地按住动弹不得。
浑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你们……”
刚说出两个字,一大团散发着异味的什么布料被塞到他嘴里,同时,耳边只听到汽车引擎发动的声音。
纵然知道挣不开,但他的挣扎几乎是本能的拼命似的,终究是寡不敌众,很快,男人们用拇指粗的麻绳把他双手双脚紧紧绑住,一个大大的麻袋当头罩下来,眼前瞬间,黑暗一片……
(八十一)
完全被制服,宁冉反而平静了,这样煞费心思的布置,有人存心跟他过不去,他总要看看背后的人是谁。
不知道过了多久,车终于停下,听见车门刷地被打开,有人粗暴地架着他的胳膊呼喝着将他强行拖下车,双腿脚踝被麻绳绑在一起,只能任人架着他把他向后倒拖着移动。
从麻袋的下沿看到地上一路都铺砌着某种庭院专用的高档仿古砖,造价不低,绑架劫财的可能性应该很少。
果然,越过几级阶梯的地台,他一直被带到室内,最后,宁冉被钳制着他的男人就像是扔垃圾似的用力搡倒在地上,他双手绑在身后动弹不得,手肘本能地撑着身体,蒙在头上的口袋一下掀开,同时听见有人冷笑一声,突然起来的光亮,只能低着头双眼紧闭然后半眯着逐步适应光线,缓慢地睁开。
这是个别墅的客厅,大片的落地窗外绿树成荫,阳光透过玻璃洒进室内,他面前不到一米处的沙发上坐着个男人,逆着光,宁冉看清他的长相,的确,是个熟人,孙成。
孙成看着他的眼神像是看着砧板上的鱼肉,他曲着腿身体坐起来,脊梁挺得笔直,目光冷冷落在孙成身上。
孙成站起来,踱步到他身边,“不认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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