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郡王妃闻言,沉吟片刻,道:“我道他见色起意,若如你这般说,恐怕没那么简单,此事更不能成!
我去说与你父亲听。”
李观镜提醒道:“阿娘,照影是府中二公子,你别把话说得那么难听。”
“但凡太妃少给我找麻烦,我至于如此刻薄?”
郡王妃说罢,不由得生起气来,道,“你这是什么意思?胳膊肘朝外了不成?”
李观镜忙道:“阿娘是府中管家人,犯不着与他们计较,与太妃在面上敷衍一番便罢,何必气到自己?”
“哪有那么简单?若能什么事都摆上台面,我自然无所畏惧,可有些人就是喜欢背后嚼舌根,岂不闻众口铄金?”
李观镜知道太妃回来后曾经拜访过几位老姐妹,今日看来,太妃定然在背后传了郡王妃不少坏话,只是此事防不胜防,一时倒也拿她没办法。
不过郡王妃这番抱怨倒让李观镜想起了郡王灭蓝家满门的谣言,若细算时间,正好是太妃回长安那会儿开始兴起的。
“怎么了?”
郡王妃见李观镜神情怔忡,问道。
“无事。”
李观镜看琳琅量好了衣服,便将外衣脱下,道,“我忽然想起一事,要去齐王府一趟,晚饭不必等我。”
李观镜回兰柯院换了衣服,先去侧院寻人,却被告知郗风与尹望泉都出去办事了,只得给郗风留了话,转而打马往齐王府去。
李璟还未正式出宫,若是有人突然来访,十有八九要扑空。
今日果然不出意外,李观镜被阍者迎进去后,长史道李璟并不在府上,李观镜待要告辞,长史却拦住他,笑道:“齐王叮嘱过,李公子来了,我们须得立即去宫中回禀,若李公子今日有些许空闲,还请稍待片刻。”
李观镜一愣,问道:“齐王知道我会来?”
长史笑了笑,道:“齐王期盼着李公子常来。”
李观镜有些赧然,回想起来,自打去工部上值后,自己确实对李璟颇有疏忽,尤其是病愈之后,事情一件接着一件,令他无法分出精力来看望李璟,就连今日来找,也是因为有几件事情迫在眉睫。
思及至此,李观镜心中更加愧疚,忙道:“早该来的,你们让齐王不必着急,我会一直等着。”
长史笑着应下,令仆人去传信,自己亲自将李观镜带去了李璟书房中,李观镜不愿他一直相陪,便道:“长史今日公务可忙?”
长史了然,道:“后日便是中秋宫宴,府中确实有不少事情需要安排,李公子既体恤,下官这厢便退下了。”
李观镜如今并无实职,不过齐王对他十分看中,连着府中将卫跟着对他礼让三分,李观镜倒不会真的坦然受之,忙起身还了一礼,道:“有劳长史了。”
长史走后,侍女很快便送来茶水瓜果,李观镜靠坐在窗边,剥了一个橘子吃,入口却有些酸,他向来怕酸,皱眉吃完一个,擦干净手,不再去吃,而是起身往书架走去。
齐王府如今物事颇为齐全,不过书架却只填了一半,另一半约莫是留给将来从宫中搬出的书。
李观镜不喜别人乱动他的东西,自然也不愿意多动他人摆设,原本只打算随意走走,却不想书架与他双目齐平高度的一栏放着三本旧书,一眼过去便能看到,一本《吴越春秋》,一本《三国志》,还有一本《洛阳伽蓝记》。
李观镜怔然片刻,伸手取下《洛阳伽蓝记》,翻开一看,不出意外地看到了几个歪歪斜斜的毛笔大字:赠阿璟,李观镜留。
书页已经泛黄,露出岁月的痕迹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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