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章君长叹一声,只恨不得能够将练朱弦揉进自己胸膛之中:“总之全都过去了,以后再也没有什么不好的事了。
你要是做噩梦就和我说,有我陪着你,你什么都不用怕。”
“是,我们都不用怕了。”
练朱弦点了点头,轻触着凤章君那一路蜿蜒着符文的手臂,无声安抚。
而凤章君的手,也在不知不觉间,顺着练朱弦光滑的脊背潜入到了水面之下……
浴桶中的水,由热变凉、又由凉至热,如此颠倒了数次,直到绝大部分的水全都泼洒了出去,在青石地面上留下一片湿痕。
练朱弦知道,中原有一个俗语叫做“小别胜新婚”
,可直到今天,他才知道这个词是在描述一种多么“难以启齿”
的状况。
不久之前,东仙源紫藤花架下的那第一次情交尚且历历在目,当时的两个人尚且处于彼此的试探与摸索阶段。
尽管絮絮叨叨地一路做到了最后,但说句实在话,心理上的满足感远远大于身体所享受到的欢愉。
然而这一次却明显不同了——两个人对此彼此的身体都有了一定程度的了解,心意更是无可比拟地互通了。
更为微妙的是,凤章君目不能视,反倒令他变得比平时更加的豪放大胆;而练朱弦也没有了被死盯着看的不好意思,甚至开始食髓知味地主动起来。
所幸在经历过沙漠一夜之后,两个人都不同程度地损伤了元气,而练朱弦更是顾虑着凤章君还有伤在身,并没有持久恋战。
一番缠绵之后,两个人便依依不舍地约定,等到凤章君的眼睛恢复之后再效鱼水。
然后,依旧是练朱弦坚持帮助凤章君擦拭了身体,二人便换上了之前知客命人送来的替换装束。
尽管已经隐遁于世数百年,可意如宫毕竟曾是一座横亘在东西方交融道路上的仙门重镇,所提供的衣着也带有鲜明的交融特色——从东边大焱运过来的轻薄丝袍将身体松松地裹住,又以西域盛产的皮革作为护腕、腰带乃至长靴,而衣袍之上妆点的黄金与宝石,似乎更在诉说着意如宫的富庶与辉煌。
帮助凤章君装束停当之后,练朱弦悄悄地后退几步默默观察。
一直以来,他都习惯了凤章君的中原装束,却没料到眼前这套略带些胡风的行头竟也意外地适合,只是少了几分儒雅,多了一丝自由。
这样的凤章君,其实也挺不错的……
练朱弦正看得出神,冷不丁地听凤章君轻声道:“阿蜒应该更适合这种西域的风格罢?”
“我?”
练朱弦这才朝向一旁的落地银华镜。
镜子里的那个人,乌发白肤碧眼,一袭金碧胡袍,恍惚之间倒的确有些像是一个真正的西域之人。
不知当年那个赋予了他生命的胡姬,与自己又有几分的相似……
练朱弦正怔忡,不觉间凤章君已经磨到了他的身后,款款揽住他的腰间:“真想看看你现在是什么样的。”
“……那你的眼睛就快点好起来吧。”
练朱弦轻轻一笑,又取来自己束发的丝绦,轻缚在凤章君眼前,权且遮挡掉一些光线,让他的双眸好好歇息。
如此这般将仪容整理停当之后,二人便在房内稍事歇息,一方面也是依照约定,等候意如宫的弟子前来将他们领去会见宫主。
练朱弦将凤章君扶到床上靠着,自己则坐到了他的身旁,有一下没一下地爱抚着凤章君那一头并未扎起、仅松松捆成一束的长直黑发。
“对了,你还没告诉我呢。
你既然和玄桐说好了要在沙漠外的客栈里等我,那这些天又跑去哪里,做了些什么?”
凤章君被练朱弦抚摸得通体舒泰,声音也显得慵懒了几分:“这些天发生的事……还是让我从头开始和你说罢。”
——
于是,时间便倒头返回到了他与练朱弦依依惜别的那天。
离开了五仙教,凤章君便径直御剑返回了云苍。
打从曾善与怀远之乱过后,云苍峰上倒一直都是风平浪静,没有任何异状发生,而老仙君也依旧闭关未出。
凤章君与春梧君见了面,头等大事自然是将这些日子里,东西仙源的情况择要进行汇报。
而他也从春梧君的口中大致了解到了碧云居的后续情况——
由云苍、法宗、花间堂、东仙源及其他仙门使者临时构成的调查队伍,登上了碧云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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