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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楼伏城没打算让她走,擦干的脚掌踩在盆沿上,手里的书也压在了枕头下,腾出双手来,把七娘抱到了床上。
七娘陷在了被褥里,这张床垫了三床单被,可比她的要软多了,丝缎的褥面蹭得手背痒痒的。
贺楼伏城比她高很多,最近又在抽高个子,七娘头顶的烛火都被他挡去了大半。
这种居高临下的恐惧感让七娘想起那张青面獠牙的面具,梦里也曾这么看着她。
人总是害怕鬼魂之物,总觉得它们会无缘无故地伤害自己。
就像现在的贺楼伏城一样,七娘不知道他要干什么。
对着那张越发逼近的脸,七娘一骨碌地坐了起来,两个人都吃痛地闷哼一声。
七娘的牙磕到了贺楼伏城的脑门。
“公子,你没事吧?”
七娘捂着嘴,说道。
“没事。”
贺楼伏城捂着脑袋,遮去了脸上的表情。
七娘不放心,缩着身子低头去偷瞄他的脸色,贺楼伏城掀起被褥如同洪水猛兽一般盖住了她。
先是贺楼伏城动的手,然后是七娘拿了粟米枕头砸了他,再然后他们好像一宿都没有睡。
接连着好几天,七娘都在贺楼伏城的床上醒过来的。
直到他找不到理由“报仇”
了,七娘也回了自己的屋里睡,贺楼伏城竟然睡不着了。
起先他还以为是那杯茶的问题,戒了茶好像也不见成效。
郎中请来了,说是他多思,容易睡不着。
为此,他还特地为自己休沐了两日。
虽然他隐隐约约察觉到了什么,但贺楼伏城不想承认。
第十日的时候,贺楼伏城爬上了七娘的床。
半夜三更的,把七娘吓得不轻,忙碌了一天她也没计较,腾出来一点位置,两个人挤在一张床。
说不上舒服,贺楼伏城甚至要蜷缩起身子,才能挤进去,但好在是睡着了。
理所应当的,七娘住进了贺楼伏城的屋子里。
七娘的物什很多,塔尔齐的、崔龄的、贺楼伏城的、一件没扔。
贺楼伏城默不作声地看着那些东西一件件填满自己的屋子,脸上看不出任何喜怒。
七娘倒是热心地拉着贺楼伏城说着那些小物件的故事,贺楼伏城时不时插上两句嘴,七娘又能说上一些话,就像说不完的睡前故事哄着他们睡觉。
七娘来贺楼府的第一个生辰,贺楼伏城错过了,把他急得团团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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