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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戎又说:“闻上去很奇怪吗?”
他嗅嗅鼻子,并没闻到什么异味,林望月不回答,不出声,于戎在边上干站了歇,转身回到了火堆边,放下木柴,从背包里翻了半包饼干出来。
他朝林望月挥了挥饼干:“吃吗?”
林望月原归不响,他没有在闻外套了,而是抱着它站着。
火堆离他有段距离,火光照不出他的全部,于戎看不清他的表情。
“吃吗?”
于戎复问了遍,声音高了几度。
林望月走了回来,揉揉眼睛,弯腰盘腿坐定在火堆边,他把自己的背包拉到近旁,翻出了今天才买的那只木头针线盒。
于戎吃饼干,递给他一块,林望月没要,他把那件破外套摊在腿上,穿针引线,第一针落在了外套右侧的肩线旁。
于戎靠着自己的包,看着林望月,他埋头缝补,专心致志,不停重复着穿刺勾拉的动作,于戎看了歇,打了个哈欠,打开相机包,检查相机拍到的素材,没想到相机的两块电池都没电了,什么都看不了,dv的电量也开始跳红,开起来没多久就自动关机了。
于戎无奈,只好检查胶卷,检查胶卷机的镜头,再用镜头检查篝火中飞溅出来的火星,检查火星降落的目的地--林望月的手背,林望月的手指,林望月在缝补的外套。
于戎能看出来他在那外套破口上缝什么了。
“为什么是柳叶?”
于戎问道。
林望月翘起嘴角:“住在柳树里的人啊。”
于戎笑笑,又打了个哈欠。
他瞅瞅外头黑成一片的树林,把剩下的香烟全倒了出来,最后六根,他捏起两根点上,一根自己抽,一根塞进林望月的唇间。
火堆的势头弱下去了,于戎添柴,打着哈欠,伸长胳膊勾过那装有萤火虫的矿泉水瓶子,举在林望月脸旁,一抹绿光在灰外套上晃动,于戎轻声念:“慈母手中线,游子身上衣啊……”
林望月笑了,吃香烟,抖烟灰,停下了手里的针线活儿,看于戎,说:“不是应该说凿壁偷光的故事吗?”
于戎放下塑料瓶,抱着胳膊,叼着烟,一头靠着背包,侧躺在地上,吸了吸鼻子,说:“倒也不怎么冷。”
他看林望月:“有空我能采访一下你吗?”
“凑人头啊?”
林望月咬着香烟,继续绣柳树叶,“你拍我要给出场费啊,你给得起吗?”
“还是五千?”
“五千万!”
“你有了五千万你会干什么?”
林望月重重地放下了那外套,好像它是个十恶不赦的罪人似的,咬牙切齿地说道:“我全部兑换成一块钱的硬币,带去顶着我名字的不知道什么狗屁垃圾在设计衣服的伦敦旗舰店,我一枚一枚,我扔过去,我朝着橱窗扔!”
于戎听得来了点精神,问道:”
那我能跟拍吗?“
“你赶紧睡觉吧。”
林望月说,低下了头。
于戎的眼皮耷闭耷闭,人却摇着头,坚持不睡:“烟还没抽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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