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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这才如梦方醒,立刻丢下杯盘夺路而逃。
冲在前面的人合力将厅门推开,一只脚才刚刚跨到门外,就看见几十个捕快已迎面排开了阵势,正手持兵器枷锁,只等着瓮中捉鳖。
“妈的!
咱们被那臭当官的给算计了!”
为首的白蚂蚁喝叫了一声,伸手摸到衣下的匕首,两只眼已瞪得通红,“横竖是死,不如拼了!”
话音未落,他的腹中却忽然传来一阵绞痛,跟在他身后的人也有发作得快的,此时已抱着肚子呻吟了两声,便哼哼着跪在了地上。
这时捕快才纷纷上前,毫不费力地将被药倒的白蚂蚁一个个拿下。
众人皆知已着了韩慕之的道,有那几个逞强的便恶从胆边生,一边受绑一边叫嚣道:“当官的明人做暗事,算什么英雄好汉!
我们兄弟也不是好欺负的,今日逮了我们,看你明天还能不能做太平官……”
此时韩慕之正在外围监视白蚂蚁落网,听见了这帮人的叫嚣,不觉冷笑了一声,吩咐身旁的陈梅卿道:“这几天从平阳卫调些兵,全城戒严,既然开了个好头,没道理不趁热打铁。”
陈梅卿听他如此决定,不由望天长叹道:“我就知道,指望你见好就收那是不可能的。”
果然这一天过后,临汾城内风声鹤唳,韩慕之的批捕令就像初春的第一声惊雷,令蛰伏在幽暗处的蠹民缓缓骚动起来。
几日后风声渐紧,流言仿佛漫延的潮水,在口口相传中堆叠成不安的浪花,将黑暗的戾气越推越高。
“听我那衙门里的兄弟说,县太爷已经发话了,这次是要斩草除根!”
“听说还要从太原那儿调兵过来,看来是动真格的。”
“再迟一步,我看死的不光是白蚂蚁,谁都躲不掉……”
这天傍晚,陈梅卿捂着鼻子从乌烟瘴气的牢房里逃出来,疾步跑到二堂找韩慕之发牢骚:“如今牢里已经爆满了,再逮下去,人往哪儿搁?”
“搁不下,就调到平阳府的地牢去。”
韩慕之气定神闲地回答,一边整理公文,一边自信满满地微笑道,“如今供词瓜连蔓引,势头正好,我还不想收手。
不过你放心,我会尽快发落一批犯人,地方就腾出来了……”
“你这样子,怎么让我放心哪?”
陈梅卿痛心疾首地跌在椅子里,挥挥手撵开门子,自认为再好的茶也清不了他的心头火。
韩慕之总觉得陈梅卿担心过度,显然是杞人忧天,没好气地问道:“如今街头天天都有士兵巡逻,你到底有什么好担心的,难道还怕他们造反不成?”
陈梅卿愁眉苦脸地坐在椅子上,伸出一只手狠狠地揉着太阳穴,语重心长道:“我是担心你不知道这里的民风彪悍,以为临汾人各个都像我一样,是好相与的……”
他还未将自己的担忧尽数说完,这时罗疏已经冲到二堂下,面色苍白地望着堂中喊道:“大人,县衙外面有人闹事,三班院的人这会儿都已经堵出去了,我这才急着来报信!”
第二十五章夜惊-变
韩慕之和陈梅卿一听此言,脸色顿时都变了。
与此同时,依稀便有纷乱的喊杀殴斗声从远处传来。
“想不到那帮蟊贼,竟然真敢与官府对抗?”
韩慕之横眉怒道,瞬间拂袖疾步走出二堂,就要往大门那里去看个究竟。
陈梅卿急忙追上去拦截他,迭声劝阻道:“别瞎跑,你去能顶什么用?万一被歹人擒住,整座县衙群龙无首就什么都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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