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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差不多一个小时,他转过头再去看时,发现周安吉仍睁着眼睛望着窗外,没有半分要睡觉的意思。
苏和额乐用手肘轻轻撞了他一下,问道:“怎么不说话?困吗?”
周安吉转过头来,正准备开口,就忽然弯着腰捂嘴猛地咳了几声,咳得满脸通红,眼睛里都蓄满了泪水。
苏和额乐伸手过去帮他拍了拍背,好一会儿才缓过来,噙着一双猩红的眼可怜兮兮地望着他。
他这才反应过来,昨晚在浴室冷了这么久,估计还是给冻感冒了。
这时刚好列车到达了一个站点,会在站台上停留一会儿。
周围的人有的下了车,有的起身活动了一下身体。
苏和额乐安慰似的轻轻拍了拍周安吉的胳膊,然后起身拿着自己的水杯去接了点温水回来:“喝点水缓缓。”
周安吉接过杯子,正准备往嘴里送,接着又迟疑了一下:“你的杯子?我怕传染给你。”
苏和额乐无奈地笑了一笑,看来昨晚他说的那句玩笑话对方当真是听进去了:“喝吧,我不嫌弃你。”
趁这时车厢里的人少,苏和额乐又从头顶的置物架上取下行李箱,掏出了一件自己的薄外套。
他接过周安吉手里喝了一半的水杯,把外套轻轻盖在他身上:“眯会儿吧,到了我叫你。”
他拍了拍自己的肩膀,示意对方倒上来:“我们到了白云鄂博就去买药,坚持一会儿。”
“嗯,好。”
周安吉倚在他的肩膀上轻轻点了点头。
这一路周安吉睡得也不安分。
本来嗓子就不舒服,周围又一直有人说话聊天的声音。
阿乐在一旁像哄小孩儿一样轻轻地拍他,他倒在对方的肩膀上,努力想强迫自己睡,还是没睡着,就这么一路闭着眼到了白云鄂博。
苏和额乐牵着精神有些恍惚的周安吉出了高铁站后,有一个他在单位上的同事开车来接他们。
这人也是个蒙古族人,叫高勒奇,他汉语说得还不错,不过人很沉默,话不多。
和苏和额乐在停车场碰面之后,只是简单地寒暄了几句,与周安吉相互做了自我介绍,就自己一个人默默地开车,并没有因为周安吉的存在而唠叨半天。
上车后,苏和额乐与周安吉坐在后排。
苏和额乐也没避着自己的同事,仍像刚刚在高铁上一样让阿吉躺在他的肩膀上。
他对开车的同事招呼了几句,让他先开到附近的药店买了点感冒药,再往他们的工作地点走。
苏和额乐的工作地点离高铁站有近一个小时的车程。
不知道是因为吃了药,还是其他两个人为了照顾他这个病号都不约而同没讲话的缘故,在车上周安吉反而睡着了,到了的时候都是阿乐叫醒他的。
他们在中午的时候到了苏和额乐单位附近的房子。
周安吉没什么胃口,苏和额乐也没带他去吃什么好吃的,两人就简单在楼下的粥店喝了点粥,他就被阿乐领着回了家。
这个房子面积不大,陈设简洁,不过一眼就看得出来里面有人住过的痕迹,以及一些抚慰人心的烟火气。
苏和额乐把周安吉安顿在了自己的床上。
这张床在他走的时候刚换了干净的床单被套,然后用防尘薄膜遮了起来,就是为了回来之后可以直接睡,没想到这时真的派上了用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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