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如果他们没听到,她是没有勇气再说一遍的。
好在,对面三人听到了。
姑姑松了口气,“谁没个磕着碰着,疤有什么吓人。”
她把自己的手伸给刘悦川看,“你看我的手,全是疤。”
她的手上布满大大小小的疤痕和茧,和掌纹交织在一起,是一双劳动过岁月的手。
担心自己的手没说服力,姑姑又拿姑父的手给她看。
姑父的手也是一双吃过苦头的手,疤痕比姑姑还多。
虽然没有人拿杨千舸举例,他还是把手伸到刘悦川面前。
想到自己还有偷摸他手的嫌疑,刘悦川莫名尴尬起来。
杨千舸下班后换卫衣,不知是怕热,还是方便干活,他袖子挽起一点,露出一截小臂,那块受过伤的皮肤便毫不遮掩地出现在刘悦川面前。
是烫伤吗?刘悦川想,可是为什么留下那么长一道疤?
姑姑和姑父不再管刘悦川的手套,招呼她坐下吃饭。
可乐被皮肤的温度烘得半干,黏糊糊的,更加不舒服。
刘悦川想了想,决定摘下来手套。
摘第一只时并不顺利。
她像被当场抓住的贼,或者亲手撕下自己的皮肤,又羞耻又痛苦,甚至不敢抬头,也不敢看其他人。
摘第二只就顺利许多。
她把手套握在手里好一会,才有勇气放在桌子上。
手套材质很软,她动作也轻,没发出任何声音。
但手套接触桌面时,她还是听见了某种剧烈的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