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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
罗衡按压着眉心。
“我们抓到的这种储备粮。”
狄亚故意揶揄,相当愉快地看着对方露出惊恐的神色,“总好歹有个称呼吧。”
罗衡终于反应过来:“你是说俘虏?”
“俘虏。”
伊诺拉嘟囔道,“你打算怎么处理?先跟你说一声,如果你是想把他带到基地去换东西的话,那跟找死没什么两样。
通常处理的方式是,开枪,砰——然后我们把他扒光,跟之前一模一样,就这么简单。”
袭击者看上去更惊恐了,他疯狂地挣扎起来:“喂!
我还在这里呢!”
伊诺拉踢了他一脚,疼得袭击者嗷嗷直叫,她翻着白眼蹲下来,然后转过头来询问罗衡:“还是你想知道点什么?”
“我想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罗衡的语调很轻柔,然而他说话的嗓音与方式听起来总是不容置疑,“是什么让一个旅人疯狂地半夜撞上来?也许他是失心疯了,可我想知道他失心疯的理由。”
狄亚也蹲下来跟伊诺拉一块儿围观袭击者,饶有兴趣地说道:“我也很好奇。”
伊诺拉叹了口气:“看来我是不得不好奇了。”
她凶神恶煞地用手指戳了下袭击者的伤口,对方不知道是被吓得嗷嗷大叫起来,还是疼得嗷嗷大叫起来,小小的眼睛一下子溢满了泪水。
“你是不是男人。”
伊诺拉嫌恶道,“你怎么有那么多泪水可流?”
“一个要死的人还管是男人还是女人吗!”
袭击者愤怒地喊起来,“男人也有哭的权力好吗!”
狄亚则从混乱的后备箱里——它的门怎么都关不上了,甚至都用不着拿钥匙开,总之他把手伸进去,摸出一包能吃的食物干片。
这是齐海生的车队专供的食品——粗纤维食物,给他们的人是这么介绍的,除了番薯干跟一些说不上来的植物干之外还有些果干,反正都脱水得不成原形了。
食物总是不等人,特别是在这片平原上。
齐海生的车队不算庞大,可绝对不小,为了喂饱车队里的人,他必须准备许多适合储存的干粮在路上吃,这些就是他想出的办法之一。
他从里头倒出来块头差不了多少的三片,平均地分给另外两人。
三个人分两个热罐头煮成的汤绝对应付不了一个早上,狄亚希望这些东西就像齐海生说的一样让人有饱腹感。
袭击者的眼泪流着流着就变成了口水,他渴望地看着狄亚。
然而狄亚只是残酷无情地把食物都塞回原位。
“所以,你从哪儿来?”
罗衡已经换了个位置,他坐在石头上,脸迎着天际,身躯被笼罩在朝阳的光芒之中,令他看起来有种不同于旁人的神秘与神圣。
当然了,人是不会发光的,发光的是那轮太阳,可人的眼睛就是酷爱欺骗自己。
袭击者被这一幕闪花了眼,油然生出一种敬畏之情来,也可能是因为在这三个人当中只有眼前这个男人还算得上文明礼貌,他的态度不由自主地松动,嗫嚅着说道:“我从烟城的遗迹里来。”
“烟城?”
伊诺拉皱眉道,“我记得那是个二级诅咒区吧。”
渡鸦,一级污染地。
罗衡无来由地想起当初从地下爬出来的时候,狄亚从附近的路标上找到他们所在地的信息,他跟伊诺拉所用的词汇稍有不同,可意思应该相差不远。
袭击者瑟缩了一下:“没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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