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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晌,他的手指绕着她的头发玩,闭着眼睛说:“……这么晚了,该睡觉了,嗯?”
她说:“我刚和……她一起。”
他的手指停止一瞬,睁开眼睛看她,她却不动,自顾自说:“我忍够了,我说我要全部毁了她,她再也不会碍我眼。”
说完,她这才偏头看他,“……既然你不做,那就我做。”
他却在下一秒微微笑:“小一,不要总想挑战我,你骗不过我。”
她微微挑眉:“……确定?”
他点头:“十分之笃定。”
她反而笑出声:“总要给个理由吧?”
哪里就这么没理由一定要被他看穿?而自己完全看不穿他?一点不公平!
坦白之初
安静许久,他翻了个身,侧着身子对着她,说:“因为我自恋。”
她忽然想起那个时候,他出现在自己面前,后来问他为什么明知没机会还要过来,他也是回答:“你知道我比较自恋。”
虽然诚然,他有这自恋资本,难得诚实一次说出理由,又让人偏偏觉得太油腔滑调——他大概此生难得再说实话,就连说实话都会让人觉得在耍花腔,此人虚虚实实的大概已经融为一体。
“别这样搪塞我,”
她深呼吸,叹口气,“我大概需要……需要给小初一个交代也说不定,我实际不希望被人说在这件事里面,你没有出任何力,你明白……”
她有些语无伦次,好半天才能整理好思绪,“雅治,你明白,我不想让人觉得说这件事是我一人在撑着,而你什么都没做,让人说你没有承担或是别的什么,我都不希望。”
他闭上眼睛,问:“你觉得我是那样?”
她急急回答:“当然不是!
怎么可能?!”
他笑道:“那就可以了,小一,人太多,闲话也太多,你还能一一管得过来?”
她却反而笑:“那不是别人,里面有我弟弟。”
观月初君都已横眉以对她数天了。
“所以?”
他睁开眼睛看着她,“要一个个去解释?”
她坐起来,抬手按按自己的太阳穴,说:“不是,我知道你不喜欢解释,你可能觉得旁人不重要,你觉得讲明一切都没必要,但是我希望你能把……你能告诉我,我不想说什么都不知道,这样让我感觉——很不舒服。”
他也坐起来,看着她:“那你希望我告诉你什么?”
她说:“所有。”
他反而又笑:“所有?事情太多了,你让我说所有——还要不要从你当年倒追我说起?”
原本是调笑的口吻,两人玩笑也常说起当年的倒追事件,只是此时她没心情再去讨论玩笑。
她又作深呼吸:“……现在不要谈笑,雅治,我没心情谈笑。”
“原来我有心情谈笑。”
他点点头,“好,我全说,你要我从哪里说起?不然从我和木原连朋友都没得做说起,又能说什么?说我和她其实一直是朋友?说她家沦落那么惨全是因为我舅舅?说我同情心泛滥所以我才和她是朋友?”
观月一打断他:“我从来没有限制你和谁来往!”
无论谁和谁是朋友——大家都不小了,也已经过了那种年龄,不用再说“我和她是仇敌所以你绝对不能和她玩耍,不然你就是背叛我,我们就玩儿完了”
……之类的话,实际上说这种话,很幼稚。
一旦成年,一旦真正心智开始成熟,就会明白,这社会中关系网太复杂,那种以往曾经以为过的“你对我好,我对你好,我不喜欢她,你也就不喜欢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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