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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愣,回过神来,轻咳两声,将帽子压低一些,拿出钱包付车钱。
下了车,她下意识躲闪着,反而显得形迹可疑,好在此时已经夜深,路上没有什么行人,倒也无大碍,只是她自己“玩”
得不亦乐乎罢了,好似真有一万个狗仔跟在她后面。
走远一些,她躲在电线杆后面打手机,过了许久才接通,那边传来略带些含糊的声音:“……比吕士你又半夜跟老婆吵架?换个时间点我要睡觉……”
她在心里小小吃了一口无辜柳生比吕士君的醋,压低声音说:“……雅治,是我。”
那边沉默了几秒,尔后明显带着笑意:“……想我了?”
她也笑,笑着又笑不出:“……我在公寓楼下,不然你先在上面看看底下有没有记者?”
在楼上俯瞰底下,应该视野也宽阔些吧……
那边却再次沉默下来,安静得让她内心不安起来,好久才又有声音:“……不会有记者的,我不是给了你钥匙?自己上来。”
“但是——”
她急急想要争辩,那边已经挂了电话,她一愣,望着手机半天没能回过神来——他这时候发什么脾气?!
想了想,她又如此自我安慰:这时候大家都在睡觉,这只是起床气而已……吧……
想归想,她又左右张望一番,确定各角落似乎并未藏匿狗仔,这才又强自鼓励自己,打起勇气走进公寓——之前仁王雅治已经钥匙、门牌号以及公寓大门密码全都告诉她,进去并没困难,夜晚的保全人员望她一眼,亦没做声。
她乘电梯上楼,掏出钥匙开门,扭动钥匙的一瞬间,突然有一种异样的感觉:好像已经结婚,夜里工作太晚了,回家开门之后,似乎就可以看到丈夫和孩子都在家里等着自己。
——普通的一个场景,却始终难得。
又突然一愣,想起了另一套房子。
她下一秒立刻用力甩头,深呼吸,开门进去,摩挲着开了大灯,又换了鞋子,回头关门,转身摸索着朝室内走,小声叫他:“……雅治?”
没有回应。
好在这套房子并不大,只有一室一厅,她经历过两次开门分别看到厨房和卫生间之后,确定了只有最后一个目标,过去扭开门把手,走进去。
屋里光线有些暗,窗帘被严实地拉上,只有一盏壁灯发出微弱的光。
她眯了眯眼,逐渐习惯了屋里的黑暗,看到双人床上的一团被子。
她笑了笑,走过去,在床前蹲下身子看他。
他似乎在刚才的电话之后又睡着了,头发有些散落在额前,遮住了他的眉眼。
她抬手将他的碎发往旁拨了拨,看着他睡着的样子,良久凝视,也不说话。
他闭着眼睛,开口:“绝世帅哥在前,你居然一点邪心都不起,摆明了不给面子~”
她倒被他吓一跳,反应过来之后伸手推他,笑骂道:“醒了就说一声!
又装!”
他悠闲抬起双手枕在后脑勺下面,偏过头来睁开眼睛看她:“装成习惯了。”
她看着他的眼睛,一时间又分不清他究竟是在说心里话,抑或又只是笑话……统统分不清,他向来不易猜透,他在想什么,他又做了什么……什么都不知道,他只要不说,完全都不知道,即便他说了,都要去竭力分辨他哪句是真哪句是假,哪句能信,哪句又不能信。
她只觉得自己头疼,终于哀叹出声,将头埋在被褥间,说:“雅治,我累了……”
他看着她,问:“外面下雪了?”
她依旧埋着头,又点点头,继续装死。
他笑出声,说:“抬头。”
她抬头,有气无力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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