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几个兄弟又是眼高手低的人,都不肯干这样的累活。
余清窈偷偷望了眼李策。
在閬园的时候,李策给她的感觉是温雅随和,到了外面她才感觉到当初李策做太子的样子一定远比她想象中的都要威风显赫。
哪怕神情、语气都温和如常,他也会有一种让人抬不起头来的威压。
倘若她是叶驿丞,现在只怕都吓哭了。
李策‘啪嗒’一下将名录抛在桌上,站起身道:“虽然本王可以信你,但是今日之事还需得核查,至于你的这些族亲,择日西北服兵役,以此赎罪。”
他话音刚落,门口一直等着的带刀护卫已经呼啦啦进来,黑压压地站在墙边一圈,就等着把那几个仆役抓出去。
几个仆役本来还在发愣,没想到事情兜兜转转又扯回到了自己身上,这才明白事情的严重性远超他们的想象,顿时开始哭天抢地。
叶驿丞此生都被这几个弟弟纠缠着,扔又扔不下,扶又扶不起。
爹娘含辛茹苦地供养他读书,他既没有过人的才华也没有左右逢源的本事,最后只能在这里当了个小小驿丞,家里却都要靠着他,几个兄弟也动不动就嚷道要不是他们干活养他读书,他哪有如今的风光。
听见秦王的命令,叶驿丞想到爹娘都一把年纪哪能再承受骨肉分离之苦,心里是左右为难:“殿下……可、可否容情,小人愿意再领重罚……”
福安站到叶驿丞跟前,劝说:“他们几人谋害王妃,其罪当诛,殿下已经格外开恩,大人应当领恩才是。”
听到‘其罪当诛’几个字,仆役们吓了一跳,都不敢去看秦王的脸色,这会全扑过去找叶驿丞求情。
“大哥,你可要救救我们啊……”
“兵役要两年,爹娘没有我们在身边照顾,那怎么行啊!”
这两年可都在前线上,说不定就死了。
叶驿丞于心不忍,目光瞥向余清窈。
王妃是女子,又生得娇柔怯弱,想必性子也软,最是好心肠,容易说动。
他立刻转了方向,开口求道:“王妃……”
谁知余清窈只是柔柔望向他,摇摇头:“虽然我能体会叶大人对亲人的包容与爱护,可是他们的所作所为既不容于法,也不容于情,叶大人这是养虎为患,若是哪一日真要他们得逞了,岂不是要为害一方?”
以他们几个卑劣的品行,若是有权有势了,只怕就会和些侵占百姓良田的庄头沆瀣一气。
放任这样的人继续惹事,会是大患。
秦王殿下奖罚分明。
这种事情的确不能继续纵容,更不能够心软。
余清窈抿了下唇,认真道:
“我想叶大人是个处事公正的好官,也不想周围的百姓被你的兄弟欺压凌辱吧?”
余清窈说罢,就看向李策。
“殿下,我说的对么?”
李策略有些惊讶余清窈的话,眸光渐渐柔和下来,望着她道:“王妃所言极是。”
余清窈忍不住露出浅浅的微笑。
“不!
——窝不要去服兵役!”
那个还没娶妻的仆役忽然爬起来就往门口冲,跌跌撞撞间把摆在两张太师椅之间的盆花掀翻在地,瓷片、泥土飞溅。
他扯起嗓子大吼,气势汹汹,可还没有等他跑出三步,一位黑色软甲的护卫一脚飞出,直接把他踩在地上,大手抓起花盆里散出的泥巴及时堵上了他的哇哇大叫的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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