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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章老师,如今,您一个人在黄泉路上孤独地行走,可曾有人搀扶着你吗?
秋风渐止,黄沙散净,柳笛突然发现,在校园西北角的一棵梧桐下,坐着一个瘦小的女孩。
她呆呆地坐着,手里拿着一个作文本,脸上的表情相当复杂:无奈、后悔、不甘、悲哀、痛苦、反抗、倔强……柳笛从没看过这样一张矛盾的脸。
她颤动了一下,脸上立即罩上一层严霜,没错,一定是她!
她轻轻走过去。
女孩恍然不觉,梧桐金黄的叶子落了她一身,她竟连拂都不拂。
“我想,你就是韩纤纤吧!”
柳笛问她,声音冷得能冻成冰快。
“我知道你就是柳笛!”
女孩一下子站了起来,毫不畏惧地盯着她,脸上满是戒备和反抗,“不错,我就是纤纤,是我在课堂上痛骂章玉,是我让父亲把章玉赶出校园,是我拔了章玉视如心肝的茉莉花,你准备把我怎么样?”
“不怎么样,我只是想看看你究竟是怎样一个人!”
柳笛的声音仍然幽冷倨傲。
“好,那你看吧,从头到脚的看吧!”
纤纤的声音高亢而倔强,“你好好看看,我不是凶手,也不是罪人,章玉的死和我毫无关系。
难道他被车撞了,难道他丢了性命,我就应该受到谴责,受到攻击吗?是我让摩托车去撞他的吗?他打我就是不对!
他就是不应该在学校教书!
这几天我受够了,大家都指责我,好象我成了屠杀章玉的刽子手,而章玉倒成了无辜者。
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就是因为章玉死了!
谁不同情死人?谁去说死人的坏话?他死了,大家就都把他的好处想起来了。
你知道吗?章玉用一条命挽救了你,否则,你在别人心目中,永远是个不干净的女人!
现在,你们俩的感情倒纯洁了,我呢?难道章玉死了,他就没有过错了吗?错的永远是错的!”
她突然高声地喊起来,“他就是不应该打我!
就是不应该教书!
就是应该卷铺盖走!
我没错!
我爸爸没错!
我们都没错!
是他错了!
是他错了……”
纤纤喊着,不停地,任性地,反抗地喊着。
可是,在一声又一声的呼喊中,柳笛却听出了一丝压抑在心中的悔恨。
这个小女孩,是在用这种极端的方式,拼命维持着自己的虚荣和骄傲,掩盖和抑制着良心中的忏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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