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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俊说到最后,声音竟哽住了,眼里闪动着泪花。
柳笛的脸色苍白到了极点,她一动不动地坐着,像一个石膏雕像。
苏老师的双手轻微地颤抖着,似乎在竭力抑制着又一次袭来的痛楚。
高校长面色沉重,他环视了一下整个屋子,就在一片静默之中开口了:
“是的,车祸在一个小时之后发生的,就发生在他等车的车站上。
据说是他听错了声音,走下了人行道,正好被一辆飞驰而来的摩托撞倒。
我接到通知的时候,他已经被送往医院了。
我赶到医院,他还剩最后一口气,似乎就是为了等着我,他才拼命维持着这口气。
他只留下了三句遗言:第一,不追究肇事者的一切责任,用自己的工资和保险金支付医疗和丧葬费用;第二,委托苏文教授把他的骨灰撒入大海;第三,他所有的藏书,包括竹吟居的藏书,全部遗赠给柳笛。”
高校长结束了他的叙述。
一时间,室内静得出奇。
大家的目光都集中在柳笛身上。
柳笛仍然一动不动地坐在那里,似乎在努力地想着什么。
她很安静,安静得让人心慌,安静得让人恐惧,安静得让人痛苦。
高校长第一个忍不住了,他大步走到柳笛面前,沉痛而自责地说:“柳笛,这就是全部真相。
是的,文俊说得对,这次车祸与前面发生的事不可能没有任何关系。
如果不是遭受这样沉重的打击而神思恍惚,章老师不可能听错了声音。
如果你要埋怨,就埋怨我吧。
我不应该把纤纤那个班分给章玉,作为校长,我应该想到纤纤那个脾气,早晚会跟章玉发生摩擦。
我这个校长,事情发生前不知道预防,发生后又束手无策,天,”
他轻声念叨着章老师父亲的名字,“一白,我不仅害了你,而且连你唯一的儿子也没有保住!”
文俊也走到柳笛身边,诚恳地说:“柳笛,我要告诉你,这件事发生前,我对你们之间的传闻深信不疑;发生时,我将信将疑;发生后,我全盘怀疑;现在,看到了你,我则一个字也不信了。
我觉得,你们与下流卑鄙,不知廉耻根本挨不上边。
即使你们之间真的有爱情,那也是极其纯洁而美好的情感。
相信我,自从章老师出了车祸以后,几乎没有人说那些风言风语了,许多人甚至主动出来辟谣,大家都很同情你们。
对不起,我又用了‘同情’这个词。
我的意思是,大家都相信你们之间的感情是单纯而真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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