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弥则担忧地看了看天上:“这边的情况我不熟,要是天黑就麻烦了。”
怕什么来什么,钟弥身上除了相机,什么也没带,眼睁睁地看着温徒手腕上那块表的指针从下午一点走到五点,沿岸的河流一点动静也没有。
温徒自我反省:“我应该留在船上的。”
他没料到,解决了她一个人上岸的危险后,还会面临船漂走的危险,这也太过戏剧性。
“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
钟弥又看看他的表,“再等十分钟,不来我们就自己去找找出路吧。”
十分钟后,还是没人来。
钟弥怀疑船夫自己漂到他不认识的地方去了,也迷了路。
她走回丛林,辨别了方向,带着温徒往南边走。
钟弥显然还是经验不足,即使能认方向,天也渐渐黑了下来,四处荒无人烟,她看看温徒,看到他的手臂上已经有了几处被叮咬的痕迹,肿了起来,她急忙替他摞下袖子。
“疼不疼?”
“我不疼。”
温徒还不知道自己被咬了,自己扣上了扣子,他顺势握住了钟弥的手,“往那边。”
“你怎么知道?”
温徒抬头看看天。
月亮还是圆的,有月光,夜里还是能看得清周围环境。
但也因此,天上连一颗星星都没有,钟弥不能靠北极星分辨方向。
“月亮的位置有规律,太阳落山的时候它在正南,每隔一小时会由东往西转十五度。”
钟弥听得满头浆糊,这个时候她没有力气去心算。
她走得很累,不记得是第几次看了温徒的手表以后:“这样走,是不是到天亮了就可以走回中国了。”
温徒轻声笑笑:“没准儿,累了歇会儿吧。”
还好,月亮还是圆的,他折下了几片大叶子铺在地上,让她坐,两个人也不敢生火,怕引来野兽。
“坐过来。”
温徒看她生分地离自己很远,“这个时候不要想那么多,晚上会越来越冷。”
热带雨林昼夜温差大,白天很热,他们都穿得单薄。
钟弥别扭了一会儿,坐了过去,他揽着她靠住自己:“你睡会儿,我守夜。”
她一靠上去就起不来了,走得腰酸背痛,极度需要一个支撑自己重量的东西靠着。
肚子饿得咕咕叫起来,她中午也应该吃两碗红烧肉的。
这么累,她竟然睡不着,她想起以前跟温徒说过的话来。
——“人体有自我保护机制,处于饥饿状态下,就不容易入眠,不然,睡着的时候饿死了怎么办?”
她笑笑,自己是快要饿死了吧。
钟弥早就觉得冷,她往温徒身上又凑了凑,他一只手把她圈住。
她感觉他的手心很热,倚着他说:“等出去以后,你早点回去吧。”
“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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