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鸿真羡慕介璞,能常伴先生左右……”
青年的声音比之以往显得略略低沉,带了丝不易察觉的哽咽,絮絮叨叨的念了一大通东西,才终于被宫里
第三回派来的人叫了,起身离去。
睁开眼睛,看向送人出门回来,却反而抽噎样子柔了鼻子的荀石,撑了身坐起来,“人走了?”
荀石闻声一愣,随即看了我后瞪起了眼,“师父,您没睡?”
说了,一溜小跑的撞过来,趴在我怀里抱着不撒手。
“听了不该听的,我怎能不睡?”
从未想过,那孩子竟是这般心思,这可叫我怎么办?
脑仁一痛,干脆暂不去想,我掩袖喘了口气止住轻咳,抬手摸摸荀石的小脑袋,“这回吓着你了?”
荀石点点头,又摇摇头,仍旧哽着声音,“师父……”
靠在床头,将臭小子揽在怀里抱了,“我这次睡了几日?”
“五日……”
荀石抽了抽鼻子,又有大哭的架势,“他们还说,说您已经……”
后面的话却似是无论如何都开不了口,换了词,“您……您别扔下介璞……”
怪不得这么饿,吃了东西才勉强有了些力气。
摸摸他的头,我叹了一声,“师父怎会不顾你……”
随即想起一事,又问道:“你于伯伯,这几日可曾来了?”
荀石摇摇头,抓了我的袖子开始抹泪,“未曾亲来,遣人送了些药,听说都是不易得的。”
我眯了眯眼睛。
“那日我出门前喝的药,是你于伯伯递过来的没错吧?”
荀石不哭了,抬了小脑袋拧了眉毛仿佛回想,鼻音仍旧重重的,“好像,是。”
我深吸了口气,又慢慢吐出来,胸腔间曾有的滞涩与嗓子的痒痛果然缓解了不少。
身入官场勾心斗角了几年,多少也有些锻炼了人。
“那混账,有阴谋啊……”
我这病已被太医诊出因果,说是积劳成疾,郁气结于心口久久不散,又经了塞外苦寒所激,这才突然短时爆发,有几个甚至定言我半只脚已经踏进了鬼门关,侍书倚墨偷偷拭泪了不少回叫我发现,更不用说荀石那哭包,就连君上也亲来了,带了药材若干,叹息着好好安抚一通让我宽心,我却只能苦笑。
王子鸿倒是因了储君之位政务繁忙了许多,却在几次来时让我装睡不见,听荀石之言,每回都见他在门外站了许久,才当离去,神情也总是郁郁。
而我待了身上终于见好,便急不得的进宫陛见,免了以后他总来看的更多麻烦。
其间于远那家伙,听着也没回东边,却仍旧找不见人影,让人心中不禁恨恨。
多日来的细雨早已停了,未有宫路上的石板间隙中偶有一两处裹夹了水迹,尚未被打扫干净的落叶,可见前日天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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