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没有银子,我一路讨饭,哪怕光凭双腿,也一定要回去,你肯么?”
赵驸马却皱眉道:“这样不妥。
追兵极有可能还在附近,若是贸然上路,太过危险。
蝶城那么大,藏两个人决不成问题。
不如先待在此地,等风声过去了再回去。”
宝琴略一思索,赵驸马说得的确有理,心里却还不服气,“李惟还在等我呢,说不定他出门找我,往京城而去,岂不愈来愈远!
我没那么多时间,得快些回去!”
赵驸马道:“这个法子倒未必比你一路行乞回去慢。
躲在蝶城的日子里,顺便想办法筹钱。
到时候追兵走了,银子也有了,自然能尽快回到曲城。”
宝琴斜眼看他,“你果然打着这种主意,再把我卖了,你的路资岂不到手?”
赵驸马苦笑道:“我真打这般注意,便不会告诉你了。”
宝琴仍是一脸怀疑,“就算你说得不错,何必跟着我?我连字也不识几个,又不做长工,只能寻些苦力活。
你墨水喝得多,必有其他谋生的路子,赚钱定然容易许多。”
赵驸马却道:“百无一用是书生,这句话你没听过?书读得多是为考取功名,在寻常人家只要会写字就够了,其他的未必有用。”
这句话李惟倒也说过,说话时嬉皮笑脸的样子还在宝琴的眼前。
他不由翘起嘴角,所以李惟辞官回家卖猪肉了嘛,这种平凡日子的妙处,赵驸马怎么会懂?宝琴想到李惟,再看赵驸马,真是一百个不顺眼。
夜已深了,两人尚在逃命中,又没钱住客栈,便靠在巷子口的大树下凑合一晚。
所幸蝶城温暖,入夜了也冷不到哪儿去。
这几日下来,宝琴头一回能舒展着身子睡觉。
入梦前还在迷迷糊糊地想,等安顿下来便要给李惟写信报平安,不会写的字哪怕画图也要寄出信去。
不!
得叫他快些来接自己才是。
那一夜宝琴睡得并不踏实,半途醒来好几次。
夜集早就散去,再热闹的街市,此刻也安静下来。
他累得要死,却不敢睡得太深,只怕一睁眼自己便在青楼。
宝琴转过头去看赵驸马,睡得四仰八叉,歪着脑袋流口水。
宝琴心道自己若拔腿走了,该是再也不会同这个倒霉家伙再见了罢。
虽然这么想着,却连动一动脚趾的力气也没有,半清醒半迷糊中,又睡了过去。
第二日,两人便在蝶城中晃荡。
如法炮制在一家小客栈门口讨来半碗冷饭,分了填下肚子。
城中有条护城河,河水甚清。
两人略作洗漱,又不敢完全露出本来面目,互看一眼,嗯,还是一副叫花子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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