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佛堂门口,高展站住,嘱咐扈三娘和韩丰:
“你们到外面把门,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得入内,你们也不要进来。”
进了佛堂的门,反手拴了门闩,上下左右看了看,目光盯住看了那张供床。
高展将供床拖在一边,露出地上的一块地板来,压着一个绳索头。
高展将绳索一拽,只听地板下出铜铃响。
随后地板一动,地窨子里露出宋江的脑袋,口里问道:“官差走了吗?”
可抬头见高展蹲在地窨子口,吓得瞠目结舌:
“相公,怎么是你?”
高展面色如常,讥讽道:“光天化日下犯法,鼠洞蛇窝里躲藏,宋押司活得潇洒啊!”
宋江像个卡了身子的地鼠,上不能上,下不能下,尴尬道:
“相公怎知我躲在这里?”
高展随口道:“朱仝说的。”
宋江暗骂:好你个朱仝,你表面一套,背地一套,一边让我赶紧逃命,却又将我的藏身之地告诉高展,是何居心?
又一想,不对啊,朱仝与我亲如兄弟,如何会出卖我?
既然被现,地窨子里无法藏身,也只能出来了。
宋江要爬出地窨子,高展却按住了他的肩膀:“先别出来!”
宋江一愣,不解其意。
高展说道:“国有国法,家有家规,你藏在地下,我就当不知。
“但若爬出洞来,我只能拿你问罪。”
宋江听高展话里有话,问道:“相公肯饶恕小人吗?”
高展道:“饶不饶恕,在你而不在我。”
宋江问:“相公何意?”
高展反问:“你有什么打算?去投沧州横海郡小旋风柴进、青州清风寨小李广花荣,还是去投白虎山孔明、孔亮兄弟?”
宋江大惊。
刚才朱仝问他打算去往何处,宋江所说也正是高展所说的三个去处。
看来,确是朱仝出卖了自己,将一切都告知了高展。
被高展揭了底,宋江苦笑道:“小人的小命抓在相公的手里,杀刮存留,都只是相公一句话的事儿,小人如何做得了主?”
高展道:“我若想抓你问罪,就不必一人前来。
说吧,你如何打算?”
宋江长叹一口气:“唉,实不相瞒,三个去处都只是权宜之计。
“小人戴罪之身,不管去到何处,都免不了东躲西藏,像今日这般藏身鼠洞蛇窝、朝不保夕。
“除非等到天下大赦,才敢重新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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