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悄然打量着身边一切,于萧旭耳边窃窃私语,“我出去透透气,过会儿就回来。”
反正也不会有人在意她,她如是想着。
萧旭今日亦是一袭月白宫装,风华绝代,清冽的眸底如凝霜雪,于这繁华的大殿并不相融。
她轻轻点头,嘱咐道:“别去太久。”
南宫有两座宫宇被废弃,一座是废妃郑氏居住过的汀兰宫,另一座则是大皇子萧顺生母居住过的玉宁宫。
6妃生前并不受宠,此处远不及汀兰宫精美,且位置偏远,已荒废数年,其间杂草丛生,与冷宫无异。
行至此处时,不见宫人,宫门亦未落锁,元翕推门进到宫内,于殿前一株梅树下,用小刀挖出一个匣子,取出匣子里的密信,他又将匣子埋了回去。
将出宫门时,他复折返回来,翻身进入殿内。
殿内积了厚厚的一层灰,元翕翻身进来时,不慎弄脏了衣角,他蹙眉片刻,掸了掸身上的尘渍,随后以素锦裹手,取出藏于床榻之下的一支素簪,终于满意点了点头,用素锦裹起素簪揣于袖中,翻身出宫殿后,大摇大摆走出玉宁宫门。
宫门外,遥遥可见一天青色身影,着盛装的女子立于檐下,一双上挑的狐狸眼饶有兴致地打量着他。
他并未可见半分心虚,坦然道:“你们南宫可真大,走着走着,本官都分不清回去的方向了。”
萧昭淡淡回应道:“知道尚书令大人可能会迷路,是而我特意出来,逮你。”
元翕也不恼萧昭的用词,他抬眼望了望天色,出感慨道:“那真是可惜,你这时候来逮本官,可就错过一场大戏了。”
萧昭心想,今日刘承胥又不在,不禁好奇问道:“还能有什么大戏?”
金銮殿内,一曲歌舞毕,大殿骤然安静下来,殿外内侍朗声通报道:“北汉太子至。”
众人皆将目光落于殿门。
只见殿门处,身着月白锦袍的北汉太子信步向殿内走来,他身如玉树,姿比雪玉,一双狭长的丹凤眼清澈明亮,似有柔和春水静静淌过,上挑眼尾之下,恰到好处地生出一颗泪痣,似一朵开在春水边上的花,摄人心魄。
众人皆知,这北汉太子于数日前经历一场大火,现在看来,似已大好。
更值得人探究的是,传闻北汉太子有腿疾,如今想来,也是谣传。
北汉太子先是拜会过高台上的帝后,而后环顾四下,见永安公主萧旭身侧刚好有空位,便坦然落座。
二人皆着月白宫装,风华绝代,坐在一起,郎才女貌,天作之合。
永安公主萧旭却陡然起身,呈禀南帝道:“为贺父皇生辰,儿臣特意新学了一支箜篌曲,想献给父皇。”
高座之上的南帝深望着阶前自己最宠爱也最懂事的女儿,眼神复杂,终于还是应声道:“准了,只是朕记得,淮安侯的琴声与你的箜篌最相合,淮安侯何在?”
落坐于萧旭对面的萧钰缓缓起身,拱手以待君问。
只听南帝继续道:“不知道朕今日能不能听得你的琴声?”
萧钰长身玉立,声若润玉,“臣荣幸之至。”
箜篌古琴很快就架好,萧旭与萧钰相对行礼后落座,二人举止有度,在场人似乎都将曾经那场指婚的闹剧忘记,屏息以盼这场阳春白雪的绝代佳音。
萧旭将月白长袖挽起,露出纤细柔美的素手来,轻轻将弦撩拨,曲声悠扬,萦绕于殿内,众人皆将目光落于她身上,只见她面若冷月,身如清风,两只手腕上的银铃易随拨弦声动,如鸣佩环,和成泠泠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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