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雷响过,子桑蕴到养心殿前时,门口李公公正在等她。
穆文帝早就猜到幺女会过来,故而午后小半日都借口身子不适在养心殿内休息。
内侍李公公等了她许久,早就知晓这父女俩要有什么把戏,见她来,很快便撑伞弯腰迎上,“公主,您来了,皇上今日身子不适,早早便歇了下来。”
子桑蕴步子一顿,侧头问道:“父皇当真是身子不适?”
“奴才不敢瞒公主,”
李公公笑着,很适时往后退了一小步,“奴才又怎敢假传圣意呢?”
子桑蕴心里霎时明了,提了提自己被沾湿了些的裙摆,绕过李公公,作势要走,又很快回过身来将门一把推开。
‘病了’的穆文帝正坐在桌子旁喝茶,似乎是早有预料般,抬眼佯做生气模样,“元安,贸然推门而进,是不是不将朕放在眼底啊?”
子桑蕴小跑过来,亲昵坐在穆文帝身旁,娇声道:“儿臣只不过是想念父皇了,不知父皇有没有想念儿臣?”
穆文帝年方不惑,面庞很是威仪,他宠溺地看着小女儿,将茶盏放下,“当真是想念朕?”
子桑蕴咬唇笑了笑,方启唇,“父皇果真料事如神,儿臣什么心思在父皇眼底都逃不过去……”
话还没说完,穆文帝便摇头,将她剩下的话堵住,“除了退婚,一切可议。”
“为何?”
子桑蕴不解,去摇穆文帝的手臂,撒娇道:“父皇!
儿臣与那祁太傅就连见都没见过,更罔提做夫妻,且他那般无趣,定然不是良配!”
“元安如何知晓他不是良配?”
穆文帝语重心长道:“你先与他相处一段时间,若是不行,父皇再为你挑选合适的男儿,但目前来看,除祁酌外,无一人可配我儿。”
话落,穆文帝顿了顿,继续道:“你是父皇亲生的,父皇自然不会害你,再者,那祁酌颇有学识远见,并不是个草包,又容貌俊美,你看着也顺心,对不对?”
子桑蕴垂下头,不得不承认,“这倒也是真的。”
她抬起眸子,没有现穆文帝掩藏着的情绪,只知晓今日这婚是退不成了,但还是不甘心,继续尝试撒娇道:“父皇”
穆文帝抬手,示意她不要再说。
子桑蕴委屈低头,只能带着满腹委屈悻悻离去,打算晚几日再来试试。
她走后,养心殿内穆文帝叹息一声。
李公公端来一杯清火的茶,劝道:“皇上为公主择的自然是良人,皇上您也不必自责。”
穆文帝摇摇头,“若不是祁酌舅父……算了,不提,不过此人也的确有资格可以做驸马,也不算太委屈元安。”
坐上回公主府的马车,来时还热闹的街道已经空空荡荡,只余下一片被薄雾似的雨笼罩的天空。
马车内窗子大开着,偶尔有几滴雨丝飘进来,带着凉意。
方到府门前,子桑蕴便看见了绪风的马车停在府前,然后是男子一身青色劲装,马尾高扬,正抱胸等她的身影。
她与绪风算是半个青梅竹马,自小一起做过不少逗鸡遛狗的混账事,虽说偶有口角,但也还算情谊深厚。
等了许久的缘故,绪风面上有些不耐,见着她的身影,才恢复如常,有些紧张般,迎上前来,问道:“如何说?皇上同意你退婚了吗?”
子桑蕴看他一眼,“你如何知晓我进宫了?”
绪风走在她的身侧,目光游移了一下,“你这个性子,得知此事定然要去大闹一通,你就说我猜没猜对就是了。”
进到侧厅,收伞时干燥的地面也被洇湿了一块。
子桑蕴喝了口热乎的茶,答道:“父皇不松口,估摸着退不成了。”
绪风仿佛有些泄气,半晌,道:“你难道想嫁?”
子桑蕴反问:“不想嫁就能不嫁?”
“倒也不是,”
绪风的面上也出现一丝愁绪,看着这个没心没肺的人,语气里好像也带了一丝哀怨,“你以为我是关心你?我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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