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苏道,“看到那边的几个女孩了吗,我今天是带她们入行的。”
钟弥看了一眼那边几个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年轻姑娘:“蓝朵今天没来?”
万苏是接替了蓝朵,在做蓝朵以前做的那些的事情。
“你还不知道吗?她一年前就离开沪市了。”
万苏说到这个还惊奇得很,“连夜卷铺盖走的,联系方式全换了,像跑路了一样,不知道是得罪了谁。”
“我没有听说过。”
钟弥愣了愣。
从来没有,她早删掉了蓝朵的联系方式,也不曾从谁的口中得知蓝朵的任何消息。
她下意识地去看远处的遮阳伞下,相对而坐的父子俩。
遮阳伞的阴影遮蔽下的温徒,双眸像秋天的潭水,深不可测。
一年多以前,初见阮黎安的温徒,温和谦逊,彬彬有礼,父子两人一见如故,他是阮黎安理想中的儿子,阮黎安从他身上,看见了年轻的自己,一度感动得热泪盈眶。
如今温徒却与初见时判若两人,这一年多来,阮黎安一点一点从梦中清醒,看到面前的人,陌生得像是从来没认识过。
“你是从什么时候知道的?”
他没来由地来了一句。
温徒问:“什么?”
“一开始就把这些都算好了吗?”
阮黎安烤雪茄的手有些不稳,近乎颤抖,是温徒伸手轻轻一托,扶好了他,让雪茄头对上了幽蓝的火苗。
阮黎安注视着火苗道:“如今有点势头的企业,背后都有靠山,靠山与靠山之间也是分派系的,找谁当靠山,都是一种站队。
而我,站错了队。”
当年他与苏凝结婚,也正是因为苏凝的父亲,在沪市拥有绝对的政治资源。
如今苏父已渐渐从派系斗争中退了下来,却也无法全身而退,甚至于自身难保。
所以,阮黎安急于让自己的儿子与徐家再联姻,是为了寻求新的靠山,重新站队。
温徒道:“我很遗憾。”
温徒不信靠山,不信势力,他自己就是势力。
他原本没想要做得这么绝,想做的只不过是抢走阮家的家产,挫挫阮黎安的锐气而已。
但在得知阮黎安暗地里对付钟弥,甚至借蓝朵的手,把她逼走以后,他心里的想法就变了。
与此同时,他发现阮氏集团的内部管理出现了很大的问题,他手里的股份其实是个烫手山芋,处于一个十分尴尬的境地。
苏凝的父亲有倒台的趋势,早有人在暗自调查苏父的势力团体,阮氏也岌岌可危。
“徐空青是你送出去的?”
阮黎安苦笑道,“你是怎么做到的?”
温徒垂眸:“这个您不必知道。”
“你这一招太狠,正处级以上干部子女不能出国,她父亲今后只能退居二线了,我的后路,也彻底断在这里。”
阮黎安笑得直咳嗽。
温徒见他一直点不着雪茄,与打火机一块接过来,缓缓在火焰上转动,闷烧燃了,剪掉雪茄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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