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不都是男人,看了就看了吧,再说了,是他让我陪着去如厕的。
他搓了搓脑袋,心里不停给段辰罗列各种错处,但那股烦躁就是压不下来。
房间的另一处角落,这时的段辰蜷缩着被子,换气时带着铺被起伏,睡得香甜。
短短一炷香时间,凌景逸已经瞥向段辰七八次了。
很快段辰就发现不对劲,凌景逸先是在他铺纸的时候直勾勾地盯着他,在他抬头后,又迅速地转离。
在对段辰说话时,都会先轻咳几声,抿着嘴巴,盯着前方再开口。
“咳咳—”
“把毛笔拿来吧。”
段辰连忙从书匣子里翻找,双手握着递给他。
握着毛笔的手停留在空中,凌景逸端坐着,没有去接,眼睛注视着段辰。
段辰半响没有收到回应,只觉背后一阵发凉,急忙开口:
“我以后一定小心,绝对不会把墨滴到你身上了。”
他眨巴着眼睛,冲着凌景逸扯开一个大大的笑容。
因为他发现凌景逸很吃这一套,每当他犯了错,只要做出这种服软的表情,凌景逸的气就能消一大半。
段辰头发很黑,毛茸茸的,因为不熟悉束发,还有几根叛逆地翘了起来,有风徐徐来,吹地它左摇右摆。
看着倒是怪可怜的,在书院服侍还算是尽心吧。
算算日子有大半个月没有出门了,或许可以带他去外面看看,也让他涨点见识。
凌景逸一边冷笑着,一边接过笔。
段辰仿佛是习惯了他的一些怪异行为,笑着把笔放在了凌景逸手上。
散学,段辰一如以往,抱着书匣跟在凌景逸身后,七拐八歪,踏上小石台阶,映入眼帘的是陌生连廊。
不是通往修竹院的路。
凌景逸在前不紧不慢,镇定自若带路。
一阵温风拂过,带起缓带轻飘,衣袂翩飞,高高竖起的墨发,给清俊中增添了几分少年意气。
“书匣子就放在这里吧。”
凌景逸站定后,推了推衣袖,向段辰指了个方向。
他们面前是一堵墙,不知是不是因为人迹罕至,竟如此荒芜破败,墙体边缘剥落藤蔓缠绕,坎坷不平处爬满了青苔,恣意生长的野草漫过膝盖。
“怎么?不记得爬墙了。”
凌景逸揶揄着开口。
不好的回忆涌上了段辰心头,他发愣片刻,随后撇撇嘴,微垂脑袋。
凌景逸踩着地上的大石头,伸手一够就摸到了墙边,很快他就坐在墙顶之上,自上而下地催促。
“快点,等下来人了。”
段辰与凌景逸身量相比,矮了一个头,站在同样的位置努力踮起脚尖,却始终碰不到。
身后脚步声逐渐清晰,巡夜的人来了。
段辰急得在下面蹦跳,慌乱中几次站不稳,凌景逸弯下腰去抓段辰的手,身子仰后把他拉了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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