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灵泽脸上震惊的神情看在眼里,书生这时不介意为他把真相挑明——
“一万年前,天道严重受损,几乎难以维系北斗大陆正常的运作。
“不久之后,他跌落在这片大陆上,以一个疯癫道人的模样,游走于世间。
“他试图自我修复,却在不断的尝试中,一次又一次的失败。
“几千年的失败,让他挫败不堪,在这挫败情绪的催动下,他生出了一个分|身——
“那便是两千年前,突然现身世间的,那算无遗策的白袍修士,天机道人。
“两千年来,天道的本体和分|身,一灰袍,一白袍,一个蛰伏于逍遥峰,一个端坐于问天台,他们不断对弈、争持不下,他们选择不同的道路自救,分歧越来越大。
“最终,灰袍选择了你,而白袍,选择了我。
“你这一路走来,之所以能有天劫相助,是因为灰袍给了你这样的特权。
“而如今,灰袍将自己禁锢于逍遥峰上,对这世间的一切,不闻不问,白袍却愿意全力助我。
“现在,天劫在我手上。
“灵泽,你还觉得,是你赢了吗?
“这场博弈,根本从一开始,你就毫无胜算。”
毫、无、胜、算。
这四个字,被国师一字一顿地吐出口,仿佛烧红的烙铁,在灵泽心头,打下深深的烙印,痛得他身体细微战栗,手脚冰凉。
他将天劫送去摘星台,原以为是绝地反击,却不曾想,是亲手将自己的王牌断送。
绝望的情绪,开始在灵泽心底蔓延……
摘星台,莲花宝座之上,白袍白发白须的老者,端坐于中央。
从他掌心送出的法阵,落在天劫身上,如一张无形的网,将天劫的神魂紧紧束缚住。
从那张网的中央,牵出一根细线,细线的末端落在天机道人掌心。
天机道人垂着眼,目光落在那细线牵连的球状闪电上,神情冰冷,看不出任何人类情感。
在他眉心,一枚金字若隐若现——[贯]。
同样的一个[贯]字,在国师本体的眉心处,也隐约浮现出来。
国师与天机道人,用这种方式,将两人的神魂连通,这是世间最强力的生死契——
有了这两枚烙印在神魂之上的金字,他二人休戚与共。
若国师的神魂消散,天机道人的神魂也将彻底湮灭。
若天机道人的神魂被毁,国师也将神魂俱灭。
这[贯]之一字,将两人死死捆绑在一起——
天机道人必定竭尽所能,帮国师坐上取而代之的那个位子。
而反过来,国师取代天道之后,若是试图做出兔死狗烹的事,若是试图彻底毁掉这个天道的分|身以绝后患,那无异于自取灭亡。
这便是天机道人与疯爷爷在谋求自救的道路上最大的分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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