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接近傍晚,太阳落下去一些时,傅斯舟才揽着阮绥音走到射击地线前,拿起一个防护耳罩给他戴上,又拿起一把轻巧的fnx,递到他手里。
阮绥音有些不明就里,傅斯舟握着他手腕让他抬起手臂时,他看着傅斯舟的手,问:“还疼吗?”
那晚傅斯舟手覆上他脖颈时他没能反应过来,半分力都没收住,傅斯舟的手掌没被他扎穿已经算是幸运了。
阮绥音觉得自己问了句废话,便又自己接了,“一定很疼。”
傅斯舟笑了:“跟在军团那些年受过的伤比起来不算什么。”
“人不会因为受过的伤多就感觉不到疼。”
阮绥音轻声说。
“知道扎在我身上疼,不知道扎在自己身上疼么。”
傅斯舟开口。
阮绥音的动作停顿了一下:“死了就感觉不到疼了。”
“阮绥音。”
傅斯舟叫他。
“嗯。”
阮绥音望向他,眼睛一眨不眨。
“至少为了我,活下去吧。”
傅斯舟说,“我花了很长时间才走到这里,如果你死了,我一定会前功尽弃。”
见阮绥音呆呆看着自己一直不说话,傅斯舟又耸耸肩:“当然了,如果你觉得我不值得你为了我活下去,就想想你的粉——”
“值得的。”
阮绥音打断了他,垂了眼。
傅斯舟停顿了一下,也没说什么,只是将他手里的枪拨开保险,握着他的手上了膛:“射击是军校的必修课。”
“你在乔森大概一直名列前茅。”
阮绥音有些没来由地紧张,只好找了句话讲。
傅斯舟不置可否:“乔森人才辈出。”
傅斯舟的胸膛贴在他后背,他甚至能感知到肌肉的轮廓和比自己略高的体温,让他有些听不进去傅斯舟在说什么,只是傅斯舟俯身凑在他耳边呼出的气息让他颈侧有些发痒,本能地紧缩起肩膀。
“紧张什么。”
傅斯舟手覆上他手背,带着他瞄准。
“……我没有碰过枪。”
阮绥音找了借口。
“其实射击不难学。”
傅斯舟说,“难的是真正到了出任务实战的时候,瞄准的不再是十字靶心、而是活生生的人,要开出的那第一枪。”
“即便是面对敌人,真正要开枪击杀他们的时候,本性里最基本的恻隐之心还是会让人犹豫。”
阮绥音沉默着,却忍不住微微侧过头去看他,还没来得及看清他的神情便又很快被他把脑袋扳了回去:“专心看前面。”
“合着来军团喂咱们狗粮呢。”
扒着射击场铁网围观的几个中士八卦道。
“傅首长真是人生赢家,我看至少五年内他都得稳居’联盟最令人嫉妒的男人”
排行榜第一位。”
“算了吧…傅首长也够难的,评议院那帮人就这么把rcury撤下来,半点不给他面子,之后他要真当选了不尴尬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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