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时修吩咐着家仆,起身熄灭了屋内的油灯。
家仆一路引着崔柏修穿过府衙,来到后院正室之前。
正室中灯火亮着,家仆上前敲了敲门。
“老爷,崔大郎君到了。”
家仆轻声道。
“快,有请。”
屋内,传出刺史江时修急切的声音。
家仆双手推开门,退到一旁做了个请的手势,目视着江时修迈步入内之后,将门关好,方才转身离去。
“草民崔柏修,见过江使君。”
崔柏修入得屋来,见屋中一位身着绯袍,笑意盈盈地迎上来的官员,马上叉手为礼道。
“崔大郎君不必拘礼。”
江时修一边笑着,一边伸手拉过崔柏修:“本府早已听闻安州崔氏大郎,博览古今,足智多谋,堪称奇才。
今日一见,果非虚言……”
“使君抬爱了。”
崔柏修道:“柏修不过朽木尔,承蒙父母、师长不弃,方得有所建树。
前番得知江使君这等才俊前来,担任安州父母官。
本欲前来拜会,但碍于俗务缠身,等到此时方才得以成行,委实惭愧,惭愧。”
江时修观崔柏修神色,已知他今日来意绝非如此简单。
但也无心点破,便配合地继续与崔柏修尬聊起来。
“郎君才是谬赞了。
江某一介腐儒,科考之时名列最末,皆由侥幸,才得以出任地方,能有个一官半职,已是感念皇恩浩荡。”
“使君过谦了。”
崔柏修说着,又伸手指了指门外:“本来给使君略备了些薄礼,崔某却知使君素来在意官声清誉,便命家仆放在外面。
倘若使君不弃,稍后便让家仆送进来。”
“不可,不可。”
江时修闻崔柏远送礼,却是连连摆手拒绝道:“本官上任安州,并无私心杂念,只愿能够维系民生,清省刑狱,为百姓做些实事便可。
不论谁人送礼,皆万不敢收。
郎君心意已领,重礼却是万不敢受。”
“也好。”
崔柏修听闻江时修出言拒绝,便也不再强求:“江使君清廉之名,果然名不虚传。”
“不敢,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