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昌伸出手指去探宋宴的鼻息。
他的面色也一刹那变得惨白:“大人,这人……已经没气了。”
雁行折翼
赤影的表情比孙昌还难看。
那些狱卒下手并不重,赤影在一旁看得很清楚,他也根本没想过真要宋宴的命,可是现在宋宴确实已经没了生息。
“大人不必忧心,”
孙昌转了转眼珠,立即说道,“平民百姓而已,随便编个由头就行,只要您发话,小的这边这就叫人去请他的家人过来,大不了银子多给一点,谅他们也不敢闹起来的。”
见赤影还是不说话,他便索性将话讲透:“就算他们闹起来,能掀起多大的风浪,汴京狱关押的都是重犯,按理说是绝不许人探视的,之前放他进来是看着靖王的面子,但现而今这面子不是给他t的,他便不该出现在这里。
只要我们咬死他是闯进来的,他便也是罪有应得。”
赤影眉头紧锁,他自是知道宋宴无权无势,家里不过一老母而已,别说闹事了,就是走到汴京狱都费劲。
叫他拿不准心思的是白棠。
赤影心烦意乱地摆摆手,叫狱卒先把尸体遮了黑布运出去,他想等回了靖王再定夺。
白棠这几日如厕都在外面,因为靖王的缘故,孙昌不叫她和其他犯人一样在牢房里用恭桶解决,只要不是太出格的要求,孙昌都是有应必求。
孙昌因着有靖王做靠山,在汴京狱里也是如鱼得水,那些小狱卒都看他的眼色行事,再说白棠一看便是个软柿子样的人,又生了病,整个人看上去病恹恹的,几次接触下来更是防备心全无,所以刚刚孙昌不在,白棠说想要方便一下便有狱卒带着她出去了。
她一路往回走,一路咳嗽不断,那狱卒立马关心道:“姑娘没事吧?若是身子哪儿不痛快,我告诉孙头儿,叫他出去给你请大夫。”
“不用麻烦。”
白棠很客套地答道。
那狱卒已经习惯了,白四姑娘向来是个很懂分寸的人,若不到最后一刻,是绝不肯麻烦别人一丝一毫的。
他们二人正走着,迎面便撞上四个抬着东西的狱卒,皆面色冷然,脚步匆匆。
不知道是什么,黑布搭在上面。
那狱卒将白棠拦在身后,低声告诉她:“是尸体,大概是哪个没福气的在大牢里断了气了,姑娘别看,小心惹了晦气。”
他又低低呵斥那些狱卒:“往那边去些,长着眼睛做什么的,姑娘还在这儿呢就撞上来。”
几个狱卒立即侧着身子往那边去了些。
不知是哪个狱卒脚底打滑,那抬尸体的架子歪了一下,黑布也掀起一个角。
“仔细些!”
他将黑布严严实实地重新盖上,白棠转头看去,被那狱卒的身影挡得严严实实,什么也没看到。
那狱卒护着白棠继续向前走。
只听‘啪’的一声,有什么东西从那黑布里面掉出来了。
声音隐在脚步声里,但白棠还是听见了,她立即转头走了过去,想帮着拾起:“有东西掉了,你们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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