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博咋舌,“为了点钱把自己家亲哥哥害成这样啊,啧啧啧,死也要拔舌下油锅哦。”
“我也是这么说的,万幸啊,他家还留了一个后呢,听说是当时去外地了,被他哥交好的一个太监瞒下来的,现在锦衣卫抓错了人,估计补偿要补偿到他头上去。”
“这倒是蛮好的嘛,”
钱适亮摇头晃脑,“还能拿个官做,真是好命哦。”
这下子不用钱适亮边上跟着的白香翻白眼,玉娘都想翻白眼了,全家的性命换了顶官帽,还说别人的命好,天晓得人家愿不愿意。
那船主左右瞟瞟,降低了声音小声道:“依我看,老爷要不定下个人来,只怕此事还有的闹,怎么可能是个书生去印宫廷内事,他哪来的消息。”
“哦哟,你的胆子真大,不要瞎讲嘛。”
钱适亮被他这个猜测唬了一跳,忙转了一圈看没人在意,才放下心来。
“老钱你这个人怕什么,”
谷博嘲笑道,“天高皇帝远哦,我们在这里说几句闲话,难道也要被抄家呀?老爷子糊涂吗,都这么大年纪了还在那里搞,闹得我们生意也不好了。”
说到这里,玉娘便知,他们说的是老爷是指当今皇帝了,果然胆子大,连皇帝家的家事都敢言谈。
不过也多亏了此,玉娘穿过来五六年了,连县太爷的名姓都是最近才听闻的,更别说远在长安的皇帝了。
姓甚名谁,年纪性格全都不知,在鲁婶和刘妈眼中,还以为每年唱戏时那戏台上胡子一大把的就是皇帝呢。
这会听几个胆大包天的在这闲谈,玉娘不禁不怕事,反而听得津津有味,哪怕是小道消息也是消息不是,有她在这里殷勤倒酒,再加上边上有人凑过来,那船主真就不理钱适亮,继续分享起来。
男人嘛,到了年纪最喜欢的就是饭桌政治,口头治国,远到番邦近到县城,有什么不敢说。
见那边人群越聚越多,越说越不像话,陶仲宾拍拍桌子,制止道:“我们挣钱就好了,乱扯什么话。
要我说,清平县离长安远倒蛮好,平平安安的,挣点小钱过日子。”
“我听说因为这个事,多半怕是要定下来了。
要不然怎么好料子没了这么多,我就不信因为抓人能把绸缎都抓没了?多半是有人提前买料子囤货等着到时好大赚一笔。”
另外有个小船主不服气道:
“你们别不信,我从江南那边过来,听万永商行说的,他家跟长安那边不是有关系么,老爷们早就知道了,拿着钱囤货呢,就宰我们这些小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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