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么可恨的狡猾的猫妖!
素婉一边儿在心中骂它,一边儿点了头:“我有法子——你就老老实实待着罢,若真想帮我,去帮我放着风也就是了。”
猫儿就高兴起来,一条毛尾巴,轻轻扫来扫去:“好!”
放风这事它自然是做得的,无非是立在檐头,瞧着四下里有没有人来。
自然是有人的!
将军府里那么多下人,如今听闻主人受伤昏迷了,纵然无福上前伺候,可到主院来打听打听消息,也是人之常情罢?
一时间,这地方人来人往,居然显得热闹了。
白猫趴在檐头,悉心记下每个人都是打哪儿来的,往哪儿去了。
只是,连它自己也不知记下这些有没有用处——这都是些俗人,没有一个有修为的,他们能对齐小妹做什么呢?
它记着他们的动向,好像也就显得有些无趣了。
哎呀呀,齐小妹是个很厉害的修士,她一个人,就能做好这一切了……等等,这是什么?一只蛾子?扑一下!
白猫在屋顶上,追着蛾子玩一些幼稚的游戏。
而素婉,在这个时刻,则匿身在屋梁上,瞧着躺在榻上的崔鹰扬。
他还没有醒,但他的妻子,那个不知姓名的女医修,正坐在他身边,为他疗伤。
白猫揍他的时候没有动用法力,崔鹰扬的伤,便更像是被什么拳沉力猛的对手,打了几记双风贯耳而已。
凭借医修的本事,他大约不出今夜,便能醒来了。
如今,连眼珠子都在动了。
那可不成!
素婉轻轻吸了一口气。
在京城中的这些日子,她凭着那只黄金小牌子,也进了天家的书库,读了许多修仙典籍,学到了新的法术——其中便有一样,是可以潜入人的梦中,在那梦境里,再造一个梦的。
人若是一直沉浸在美梦中,便会不愿醒来。
她施用法术时无声无息。
而他连灵根都没了,全无办法拒绝她潜入他的梦中。
——那是在一个宁静的小村子。
素婉一眼便晓得,这是崔鹰扬还叫“崔七哥”
时的故乡,龙萤村。
崔鹰扬沿着柳荫下的土路,步履匆匆地前行,两侧的屋舍,尽是变幻的虚影,可他并不在意——他只想去到这条路的尽头,瞧一瞧曾经是他“家”
的所在。
那里有他的妻子。
他的兰章。
素婉的目光,也跟着他的视线向前——那座她也很熟悉的茅屋和小小的场院,今日已然被尽力打扫得干净整洁了。
甚至,在院门的柴扉上,还缠着两块窄窄的红布。
院中则传来谈笑声,与缺了几样乐器奏出的荒腔走板的喜乐,和在一处。
若是在旁人听了,这农家婚礼的声响,实在透着一股朴实的喜庆的。
然而崔鹰扬顿了顿脚步,他脸涨红起来,满是愤怒,牙咬得直响,额上也绽出青筋。
竟不顾自己身边已经没了兵士,而一把拔了腰刀在手,疾步向前,便要犯起混来。
军官的刀,自然是千锤百炼的好钢铸的。
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