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个时间问题,不是个是非问题。
不需要招,更也不需要盼。
他违规鉴定性别的事情逐渐传开,在单位闹得很凶。
领导找他谈话,说他公然违反组织规定,降了他的职。
易国昌倒是坦然,他早就不想干了。
如果制度阻止他要儿子,他就跳出这里。
凭借他的能力,还有改革开放的东风,不管走到哪里,还不是天高任鸟飞?
可谷佳慧自此一蹶不振,得了严重的产后抑郁。
在那个年代,“抑郁”
的概念还不像现在流传得这么广,听到的人都嗤之以鼻,觉得不过是一种矫情的公主病罢了。
谁抑郁?不干活就要饿死,谁有心情抑郁?
可只要一看到易伍,谷佳慧就不可避免地瑟瑟抖。
这个孩子像面无情的镜子,不断反射出她曾经的错误,让她想起那四个孩子。
回忆如刀刃,刺入灵魂。
如果最后是这种结局,之前拼死拼活的所有牺牲岂不都像个天大的笑话?
无力、荒诞又无法抗争的现实,血淋淋惨不忍睹。
她无法照料易伍,甚至无法给她喂奶,每天将自己锁在房间里不吃不喝。
一听到易伍的哭喊,她就觉得比针刮黑板还刺耳,只能用枕头捂上耳朵。
可易伍是个爱吃爱笑,精力旺盛,活泼可爱的小朋友。
谷佳慧的爸妈过来帮她带孩子。
谷佳慧的妈给易伍喂奶粉,满脸愤恨不平:“易国昌这取的这是个啥破名?佑弟?慧慧都这样了,他还要生吗?还有他妈,看到是个姑娘,之前说好带孩子照顾月子的,跑得连影子都不见了。
诶,你给我换换手,娃娃尿了。”
谷佳慧的爸也只是叹气:“这一家子哎,真不是个东西。”
谷佳慧的妈一赌气:“要不离了算了!
带回来,我们养。
又不是养不起!”
“你说的什么糊涂话!”
谷佳慧的爸让她赶快闭嘴,“你是打算让她带着娃娃改嫁,还是打算照顾她娘俩一辈子?你有一辈子可以照顾吗?”
谷佳慧的爸妈本身年纪就大,慢性病一堆,又因为给孩子喂夜奶昼夜颠倒,最后两人双双病倒。
易国昌的妈又被请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