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轶突然觉得自己很愚蠢,怎么会愚蠢到拿自己当赌注呢,肯定会输的啊。
他不再去想,努力闭上眼睛。
……
江轶很早就起来,母亲还睡着,身体是缩成弓形。
他知道,那是一种没有安全感的姿势。
奇怪,看别人的时候,好像能把它们的心理洞察得一清二楚。
可即便如此,他对母亲的痛苦也是束手无策。
他不是拯救母亲那个人,他没忘记,拿自己当赌注,一定会输啊。
江轶买了早点回来,他知道,他不在的这些天,母亲肯定没有好好按时吃饭。
回来的时候,母亲已经醒了。
“妈,来吃早饭吧。”
江轶把早饭摆好,又顺便把母亲要吃的药取出来放在一边。
昨天看到原封不动的药盒的时候江轶简直心惊胆战,这药必须每天都吃,一天不吃都有生成血栓的危险,要是可以,江轶真想母亲把这些天没吃的药补回来。
江轶母亲才四十多岁,可年纪轻轻就患上了罕见病,这病得终身吃进口抗凝药物,不能中断。
“妈,来吃早饭吧。”
江轶又叫了一遍。
母亲被叫得烦了,火道:“用不着你管!”
江轶把饭又端到临近母亲的茶几上:“那就在这儿吃吧。”
不知道江轶这一举动又触怒了母亲哪根弦,她竟然一把将热粥和饭食、连碗带碟一起挥到了地上:“我他妈说了不吃!”
江轶看着撒了一地的饭食,心里的火突突往上冒,他也怕自己控制不住。
他尽量压下火气:“那你要我怎么做?看着你绝食?看着你不吃药,看着你三番五次九死一生进医院?你不是小孩子了,再任性也有个限度,这些话还要我跟你来说吗?”
“我呸!
老娘什么时候轮到你教训了!”
母亲换了副轻蔑的表情:“少特么殷勤,你越是这样老娘越恶心!
你怕什么,怕我早死了别人说你不孝顺吗?放心,老娘还年轻,还说不到你头上!”
听到这些刺耳话语的一瞬间,江轶的眼眸还是不受控制的闪动了一下,喉结也滚了滚。
他感觉自己喉头像是被什么东西哽住了,十分艰难地开口:“我是你儿子,不是你仇人。”
母亲突然笑了,那笑容简直称得上讽刺。
他感觉心口传来钝痛:“你要是这么讨厌我,为什么还要叫我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