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义恭领着众臣在家中小酌之时,太极殿一侧的东殿外,一位年过五旬的老臣颤颤巍巍的在太监的搀扶下行进,却在大殿的台阶下突然停住。
“李公公,您老实告诉我,皇上真的没有生我的气吗?”
一旁的太监也停下了脚步,一脸恭敬的回答道。
“萧宰相放心,陛下叫奴婢来唤您的时候气定神闲,不像是生气的样子。”
听到此言,萧思话才略略放下了心中的不安,信步向宫殿内走去。
此时的萧思话身体已经渐渐不行,白日里被刘寒痛斥心中更是惴惴不安。
“臣中书令萧思话叩见陛下。”
萧思话话音刚落就被刘寒上前一把扶起,还将他拉到了一早准备好的椅子上。
“萧宰相为国操劳,竟已经如此憔悴。
李公公,去把高丽使臣送来的人参拿过来,给萧宰相拿回去补一补身体。”
此话一出,萧思话顿时老泪纵横。
“陛下,您不追究臣白日在朝堂上顶撞陛下之过吗?”
“萧宰相这是什么话,而且真要仔细追究下来,那尚书右仆射王僧达和南谯王刘义宣二人在朝会上压根就没有把朕放在眼里,要追究你朕也得先砍了他二人再说。”
刘寒闻言失笑道。
“朝堂本来就是议事的地方,倘若任由朕一人独断专行不就成一言堂了吗?况且白日科举之事朕没有与你和其他几位宰相讲,仔细说来也是朕的过失。
朕让你来也是想听听你对科举的意见。”
刘寒的推心置腹让萧思话沉默了好一会,半晌才回道。
“陛下对臣推心置腹,臣也不好隐瞒陛下。
臣心里其实是支持科举的,只是臣士族出身倘若不反对陛下回去恐怕就要被他们戳脊梁骨了。”
“但是臣依旧以为陛下此举太过操切,如今陛下刚刚登基,应当稳定人心。
而科举虽然从长远来看有利大宋,但是眼下的情形恐怕会逼着一些士族……”
“逼着一些士族什么?”
刘寒冷冷的问道。
萧思话一时噤声,不敢作答。
刘寒心里其实已经晓得这个问题的答案,但是他要萧思话自己做出表态,也要靠着他这个士族的政治领袖压住士族。
“此处只有你我君臣二人,没有什么不可以说的。”
萧思话情知无法遮掩,只好硬着头皮说道。
“只怕有些士族会起了异心。”
“那你们萧氏会有异心么?”
刘寒依旧神色不变,继续问道。
此时的萧思话已经是满头大汗,只觉得眼前的这位天子像一座巨山,压的他喘不过气来。
“兰陵萧氏自然会遵照陛下的旨意,只是臣年纪已大,怕是劝不动其他士族。”
“萧宰相不老,也不可以老,朝廷的事情现在都离不开你。
而且萧宰相不是还有好几个子嗣么,想必也可以一起帮着萧宰相。”
刘寒突然起身,失笑说道。
“臣的几个儿子都是顽劣之徒,成不了大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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