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伽睡了会,迷迷糊糊觉得手臂痒。
半睁眼看,是纪筝,“你来了。”
纪筝应道:“嗯,接你回家。”
真好。
那伽想。
这一次,他没被抛弃。
……
牛车缓缓前行。
上次邱大抽打老牛,牛脖子层层牛皮上还有疤痕。
纪筝看到,舒缓缰绳,信车回山。
到墓园木屋,将那伽扶到卧坑里,这家伙还闹脾气,要去墙角。
纪筝找来被子替他盖上,摸摸他的下巴。
那伽安静下来。
这还是纪筝听灯阳真人取笑小师弟,她才知道的。
小师弟小时候睡不着觉,要人挠下巴才睡,小奶猫一样。
纪筝不笑他,她儿时跟着师父也害怕。
经常睡在荒郊野外,天天晚上揪着师父的头,才能睡着。
师父拿头鬼的假头糊弄她都不行。
她总能摸出不同来,哇哇大哭。
搞得扶摇子没办法,一个大男人天天给小姑娘抓着头睡。
纪筝想着,眼里浮现淡淡的笑意。
她继续摸那伽的下巴安抚,不知摸到哪儿,那伽“嘶”
了一声,呼吸急促,冷汗从额间渗出。
“痛。”
纪筝陡然停手。
她小心抬起那伽的下巴。
无伤、干净。
小师弟的身体,没有大碍。
所以,痛的是那伽的鬼体。
纪筝改为抚摸他的耳垂,温和地哄问:“怎么会下巴痛?”
那伽睡迷糊了,嘟哝了一句。
“逆鳞……拔掉了。”
他声音很小。
却如平地惊雷。
炸得纪筝瞳孔都颤了几下。
那伽拔了逆鳞,无法再生,才会痛。
才会总想冬眠修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