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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 第39章（第2页）

李季兰摇头，“否则又是要听上一番类似的言语，反倒叫内心更加无从放下。”

“你知道在乎一个人到‘前思后想都觉得不妥’之时，就说明你与他之间的牵绊深厚，祸福相依吗？”

刘长卿看着眼前人，“你盼羽安好，就相当于是在为他修福气，而琴弦拨断，则说明祸已过，一切雨过天晴。”

“长卿，果真是如此吗？”

“嗯，果真如此。”

刘长卿给李季兰吃了颗定心丸，“李姑娘你且盼着冬来，那时你就能收到羽的信件，知道他这一路所经历之事，不是比此时伤念要好？”

“也是。”

李季兰抬头，“胡思乱想无益，应当以看信件为准的。”

见美人神色渐缓，弯眉从紧蹙到舒展，忧思之色也慢慢散去，换以寻常模样，刘长卿在心中舒了一口气。

他虽不知道李季兰与羽之间的情份，只将羽当作是李季兰的挚友，但也暗暗做出了“羽不在期间，自己要照顾好李季兰”

的决心。

刘长卿看见妆台上的一只山茶花钗，便问她：“如此珍品，为何只用来看，而不戴着？”

“舍不得罢了。”

李季兰上前，拿起那只钗，“只怕份量太重，青丝难承。”

刘长卿也不问她那钗是出自谁人之手，只隔着桌子相望，道：“相忆执手日，今感泪目时。

幸好李姑娘你未双眸氤氲，否则窗侧茶花落珠开，更添绯色难绪。”

李季兰看向茶花的花苞，问：“你怎就知道它们会开出绯色花朵？”

“我以前常见杜鹃花映山而开，热烈如霞，故而名唤：映山红。

后来入了仕途，知文人以观茶花为雅，当中又以绯色最为成就诗情画意，所以私想着你也是如爱红妆般爱胭红之花的。”

“我养的这盆茶花名叫香妃，是茶花当中唯一有香气的品种。

开花之后，朵瓣淡粉，似掩面薄纱，风动香来，摇曳生趣。”

说着，李季兰又想起了羽所画的《墨茶图》，就问：“长卿，你以为用黑墨画茶花如何？”

刘长卿小思片刻，道：“我想，墨之所用，画兰草最佳，文竹次之。

茶花开而艳，枝叶绿且坚，通体黑色不足以成画，即便是强求为之，也缺了几分观感。”

李季兰“哦”

了一声，没应其它。

她心中想的是：

长卿未见羽画作，而不知墨茶也有墨茶的神来之笔。

我在别离羽之后，却常念：“我知一纸能寻芳，红黄不及一墨艳。”

我倒也越明白，原来茶花这东西——

刻在珠钗上，有观赏美之外的情意重；

画在一纸间，有单调美之外的厚重心。

忽然，有个小二来敲门，边敲边喊：

“李姑娘，堂下可不得了！

来了个叫钱起的俊才，自称好友李嘉祐的诗作为刘长卿刘大人所盗用，要来为李生讨回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