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鲤环视一圈,看到墓室门还没关上,心里稍松一口气,这门一旦关上,除非炸毁,不然再也打不开。
她要是消失在这里,不知道韩世临会不会把皇陵挨个一个一个都炸了找。
但就算他会这样做,越鲤也担心墓门一关,里面的空气坚持不到韩世临找过来。
向羽说道:“我也没想到你还敢来皇陵,你不愧吗,不怕遭报应?”
越鲤说:“先帝传位于我,你当时就在左右,这世上除了我,就数你最清楚,比韩世临都清楚。
我又没有谋朝篡位,何愧之有?我只是答应了公主一件事,然后一直在履行我的诺言罢了。”
她说话的声音在墓室里回响,坦坦荡荡,在霄山内部一波一波传出去。
向羽看她半晌,神色黯淡,平静说道:“太子是你杀的。”
他说得坦然,不是疑问,而是一种知道内情的语气。
越鲤愕然,先是想,谁告诉他的,随后飞快地反应过来,有一个埋在她心中很久的细节,忽而闪出来,她问:“你是当年那个,证明说王妃下水先救了钟衍的侍卫?”
向羽答:“是,当年陛下派我暗中保护太子,他的一切行动,我都看在眼里。”
越鲤脑子里迅拼起来当年之事,当时她落水晕厥,没看清那个侍卫的相貌,也没记住他的声音。
他一直在暗处,越鲤在与钟衍相处的过程中,从来没现过他。
难怪钟衍不设防,因为他有恃无恐,知道有向羽这等人物跟着他。
她问道:“你是王妃的人?”
向羽没回答,只说:“你杀了太子,还敢说自己问心无愧吗。”
越鲤不在意他的指责,只在乎一个问题,继续问:“你是绛王府的人,为王妃做事吗?”
向羽依然说:“你杀过太子,有这种胆量和手段,我怀疑你弑君很合理。”
他不正面回答,越鲤有些奇怪。
向羽这种级别,应当只有皇帝能使唤得动,根本不需要参与争储,无论谁当皇帝,都需要好好用他。
连越鲤当皇帝,都毫无保留地信任他那么久。
他不像是绛王府的人。
那他为什么要说谎做伪证?
她尚在思索,向羽说:“我也有罪,我帮你隐瞒了真相,愧对先帝,我早就该死,但我……”
他停顿了一下,说:“贪恋红尘,不敢去死。”
越鲤说:“你若还认我是国君,那我赦你无罪。
你若不认,那么生死随你。”
向羽说:“你我二人的大罪,唯有到了天上,让这皇陵中的英灵审判。”
越鲤的手慢慢放在玉龙剑上,说:“你带我来这里,就是要和我一起死?”
向羽瞥一眼她的手,说:“你不必做徒劳的挣扎,我想要你的命,那把剑救不了你。”
“那我也不会坐以待毙。”
越鲤说道,“你想死,我劝不动,但我不想死。
要么你对这把开国宝剑不敬,要么你放我出去,明天是战报送回来的日子,我今晚还急着赶回洛阳。”
她心想,即便敌不过向羽,她的剑法也能撑一撑,要拖到沈采薇来找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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