帮我把洗水拿过来。
哪个?别碰,我刚洗的衣服。
没办法,我的衣服也湿了。
胖子赶紧把衣服收拢起来。
好不容易能洗一会儿,别泼我。
但他们根本听不见。
水流从我的全身漫过,我闭上眼睛。
体测完用嘴去接饮水机里的水的感觉。
我想问问冠丞记不记得,但他根本听不见。
隔天果然起得很晚,被子试着叠了几次,放弃了。
我绝对想不到的是,后来我的双手再没有征服它。
但当时我只是说,我掉段了。
然后去补前几天的日记。
日记本写完后,胖子说原来这小子一直在装傻。
胖子还说我把本子给整个连队都看过了。
我想都不敢想的事被你给吹起来了。
我能借鉴你的开头吗?冠丞读到,不管我的最终结果是去是留,我都不会后悔我所做的决定。
你反正不会淘汰的,我说,你是毕业生,我跟胖子只是在校生。
出去以后请你喝酒。
请所有人喝吧,冠丞说。
等两年后吧。
你不能再叠一次皇帝被吗,看得难受。
在征服宇宙的大军里,不需要征服被子。
有道理。
走的时候顺点什么好呢?不能白来一趟。
顺你们一瓶花露水吧,讨厌的蚊子又开始叮我了。
我从镜子里照见赤裸的自己。
我的脖子上有一块不大不小的疤,父亲说小的时候带我去海边,一不留神,我就趴在了一块很尖的石头上。
父亲说的大概是真的,他爱那片海,只是被迫拉着年幼的我——我甚至没有留下这件事的记忆。
这块疤颜色很深,父亲死了以后它就更深了。
我不敢穿低领的衣服。
每年生日我都会记录它的变化。
今天不是我的生日。
一个哼哼唧唧的声音响起。
今天值得纪念。
我把镜子摆正,又把被子裹紧。
一颗小巧玲珑的头滚了出来。
我点了根烟,放到她的嘴边,很快她咳嗽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