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张斐对此是真的非常害怕。
因为他刚来这里,就被抓去关上几个月,差点就死在里面,旁人真的无法感受到那种绝望。
许芷倩深知张斐所忧,蹙眉道:“可除此之外,也别无他法呀。”
张斐道:“查案非我们所擅长之事,关键是不受我们的控制,一旦开始调查此案,等于我们的小命就都被他们拽着,到时就只能听天由命。
这最好的方式,还是打官司。”
许遵是没有查案的权力,要查也是开封县,以及沿途州府去调查。
而当许遵面对一个庞大的官僚机构时,他也是微不足道的。
张斐只能等结果。
可这在张斐看来,是非常危险的一件事。
许遵不解道:“此乃贪污腐败,谋财害命之案,就算要打官司,也得先查到证据,这是没有办法的事。”
“那也未必。”
张斐道:“如果我们能够避开这个腐败案,直接起诉朝廷,那就不需要展开调查。”
“什么?”
许家父女皆是一惊。
好家伙!
可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啊!
你是疯了吗?
许遵呆萌萌地问道:“伱起诉朝廷什么?”
张斐道:“我们就假设这真的是沉船事故,那么朝廷真的就能直接没收对方的家财,甚至将对方的夫人充为官婢吗?”
许遵叹道:“差役法中是有这方面的规定的。”
张斐道:“但是这规定又合不合法?”
许芷倩道:“这就是朝廷定得,自然合法啊!”
“不见得。”
张斐摇摇头。
();() 许芷倩惊讶道:“不见得?”
张斐思索一会儿,“这我已经有些想法,但还需要具体去查证。
但如果要避开调查,就只能打这差役法违法,既然是告这法违法,那就只能起诉朝廷,因为这法是朝廷定得。”
逻辑是很缜密的,但是告法违法?
许芷倩是一头雾水,“这怎么告?”
张斐笑道:“你只要记住,身为珥笔,是没有什么不可以告的,法当然也是可以告。”
许遵听得也是糊里糊涂,只道:“可从未有人状告过朝廷,都不知这到底是否被允许。”
民告官虽也没有律法规定,但有先例,起诉朝廷,是没有先例的。
“既然没有规定不可以,那就是默许可以。”
张斐道:“关键我听说朝廷中一直有人提出当今差役法存有诸多弊病,需要加以完善。”
许遵这才反应过来,这小子不是无的放矢,而是又想故技重施,借王安石这股东风,这倒不是不行,点点头道:“我知道你的意思,但是变法归变法,他们也许会允许你这么闹,可多半也不会判朝廷输得,毕竟这不是一个个案,他们得顾全大局。”
张斐道:“我也不是要朝廷认输,我是要逼着朝廷查出真凶。”
许芷倩眼中一亮,“原来你是打算漫天要价,就地还钱啊!”
张斐点点头道:“正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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