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亥还是忍不住嘱咐:“小心一些,韩谈可不是省油的灯,肚子里都是坏水儿。”
扶苏揉了揉他的头发,道:“是了,哥哥会小心,亥儿别担心了,快回去。”
章平道:“请长公子放心,我送幼公子回去。”
扶苏点点头,便往关押韩谈的圄犴而去。
“等等,”
胡亥拦住离开的虎贲士兵,道:“韩谈除了要见我哥哥,还说了甚么?”
虎贲士兵回答道:“回幼公子,俘虏韩谈除了要见长公子之外,还求见了陛下。”
嬴政!
韩谈要见便宜爸爸和便宜哥哥,唯独撇开自己不见,别看胡亥顶着十岁出头的躯壳,但他的心思灵巧通达,比明镜还要光洁,当即眯了眯眼目,这个韩谈,八成是要背地里说自己的坏话。
胡亥拉住章平,道:“章平哥哥,咱们去偷听罢!”
“偷、偷听?”
章平一愣。
胡亥振振有词:“那个谈谈,一肚子坏水儿,坏得很呐,我哥哥这么实在一个人,万一被他忽悠去了怎么可好?”
“也对。”
章平摸了摸自己的腹部,昨日被韩谈踹了一脚,今儿个还在疼痛,腹部青了一大片,这个韩谈别看表面柔弱,内地里实在是个狠角儿!
胡亥道:“走,章平哥哥,你掩护我。”
“好,”
章平一钓就上钩,道:“我掩护幼公子。”
二人偷偷摸摸的避开虎贲军守卫,进入圄犴,圄犴中静悄悄的,狱卒竟是都被遣了出去,一看便知不同寻常。
“韩谈,”
是便宜爸爸嬴政的嗓音,道:“你欲见朕,到底所谓何事?”
韩谈的嗓音带着笑意,一点儿也不像阶下囚,道:“秦主与长公子如此英明神武,为何不自己个儿猜猜看?”
嬴政轻笑一声:“必然不是为了六国余孽之事。”
韩谈反诘:“既然知晓,秦主为何还要前来?”
扶苏的嗓音呵斥道:“韩谈,你已然沦为阶下之囚,还敢如此猖狂?便不怕死么?”
“死?”
韩谈仿佛听到了甚么笑话,笑得花枝乱颤,擦了擦眼角笑出来的眼泪,道:“我韩谈,为了我韩国百死沙场,为何怕死?若是怕死,也不会参与六国大计!
都是那群蠢货,若是没有他们拖后腿,我不至于落得如此田地!
死……是我的归处啊,只可惜——只可惜,不够热闹,还不够热闹。”
他说着,仿佛变成了自言自语,又道:“你们可知晓,为何我要见秦主,又要见秦国长公子,却不见你们秦国的幼公子?”
扶苏眯了眯眼目,他早就想过了,韩谈怕是又要挑拨离间,他接下来要说的,八成与胡亥有关系。
扶苏本不想前来听韩谈的挑拨,但他仔细一打听,韩谈还求见了君父,不知君父会不会听信韩谈的挑拨,扶苏一时不放心,便还是来了。
扶苏呵斥道:“韩谈,你不必挑拨离间。”
“哦——”
韩谈拉长了声音,幽幽的笑道:“是嘛,看来长公子真真儿如传闻中一般,聪敏通达呢,一点便透,我接下来要说的,正是你们幼公子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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