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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项欢遇到成野那一年，十七岁，一个人在临城读高二。

老妈潘宁当时正在姻缘镇做边贸生意，在镇上弄了个仓库，基本没时间回临城。

每年寒暑假，项欢就到镇上过假期。

高二暑假，姻缘镇这边突然流行起了歌舞厅，最火的一家门票五块钱，每天都爆满。

临城虽然早就有了更时髦好玩的娱乐项目，可是专心读书的项欢从来没去过。

所以来了镇上，看到歌舞厅还是很好奇，但是一个人也没敢进去。

潘宁在镇上租的房，项欢这次过来才知道，老妈跟一个男人在同居，三个人要住在一起。

潘宁这次的男人，三十出头年纪，也不是镇上本地人，和潘宁是在紧邻的Y国认识的。

项欢从小就习惯了老妈身边走马灯一般的男人，她对每一任基本都没什么好感。

这次却有了例外。

她管这男人叫曹叔，日常同桌吃饭聊天时居然听合得来，尤其聊到项欢喜欢的摇滚乐。

一来二去，到假期所剩无几时，项欢心里已经有点期待这个男人，能停驻在她妈的生活里，久一点。

要不是后来发生了那件事......项欢不敢多回忆，就此跳过。

回忆直接到了那件事之后的雨夜里，项欢冲动之下买票进了那个最火的歌舞厅，在那儿见到了成野。

那之后，她就知道了成野原来还是她的邻居，住在她住的那条胡同的最里面。

一个临时搭建起来的棚子里。

成野第一次要亲她，就在这棚子里。

项欢不知道他干嘛突然提起这个，自己回忆完，等着听他怎么说。

成野大概也在回忆，有一阵沉默着没讲话，眼睛盯着黑暗的工地。

直到一辆车从他们身后飞驰而过，项欢下意识躲了下，他才跟着回过神。

“那棚子，算是我人生里第一个自己的家，虽然跟狗窝似的，”

成野拉着项欢站到更安全的地方。

继续说，“那时自己一砖一瓦的砌墙抹地面，你不还参与来着。”

项欢被他这么一说，也想起来更多细节，嘴角不自觉的弯起来。

成野很久没记过她这么笑，盯着看的有些怔楞，差点忘了自己往下要说什么。

“回忆往事，说明人开始变老了。”

项欢觉察到他不说话，说了句打破沉默。

成野呵笑一下。

“我就是想说，我那时候有个理想，希望自己将来能盖更好的房子，能给你一个......”

他说着顿了下，“我就是想进军房地产开发了！”

说了这么大一圈，原来重点在这。

项欢这几天，听他说了好几个有关自己事业的想法，所以再听到这个并不意外。

不过倒也因此回想起一件事，她想起没进去之前的成野，的确是跟她说过，有个想盖好房子的理想。

那会还没房地产开发这个专业词。

许多尘封心底的记忆，也在今晚被翻出来。

项欢记着他那会还说过，说将来项欢定居在哪个城市生活了，他就也过去，就在那个城市努力。

努力盖好房子，努力给她一个亲手打造的家。

项欢抬手抹了下眼角，迅速朝成野看了眼。

如果后来不出事不被判刑入狱，她相信他的这个愿望，会实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