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方的夜来得及快,垂暮间,似有薄雾渐起,好个露似珍珠月似弓。
军营里,将士们四五一堆的围坐在火堆周围烹食着白日祭祀用的牛羊。
姒昭也在其中,手里正摆弄着树枝,在火堆旁的土地上划拉着。
还时不时抬起头看向正在夸夸其谈说着昔日在京都的所作所为的蔚兮,听到好笑的,也跟着笑笑。
烧的噼里啪啦的火堆映照在姒昭的眼底,多出往日少见的温柔,与在京中时有些不一样。
“所以说啊,我干的这些事,十件有九件都是咱们公主殿下在给我出谋划策。”
李蔚兮挑着弯眉笑嘻嘻的看向姒昭。
姒昭闻言微愣,随即佯装生气嗔怪道:“分明是你自己心坏,爱捉弄人,别什么都赖到我头上。”
说罢将手边的干粮扔在李蔚兮怀里。
“殿下和李二姑娘这干的都是好事儿,怎么能叫心坏咧。”
一旁的潘毅春喝了口酒扬着满脸的笑意接话道:“以前在幽州虽和京都离得远,可也听说过殿下,总以为殿下是那起子纨绔,只知道吃喝玩乐走鸡逗鸟的,我还想这陛下真不会教养孩子,怎么”
潘毅春还没说完便被身边的段胜荣狠狠踢了一脚。
潘毅春一时没反应过来,瞪着铜铃般的眼睛眨巴眨巴的看向周围大家都是惊恐的神情看着他,这才意识到自己差点说出了砍头的话,忙忙转了话锋。
“咳咳,可见,这,这传言,不可信!
这一战,兄弟们算是见识了,咱们公主殿下,有勇有谋,竟也是不比王爷差的!”
提及元煜月,几人间又是一阵默默,战事焦灼,元煜月与沈氏的尸体还未处理,只草草入了棺,念夫妻二人生前恩爱一体,便同棺而葬,也算是生同眠,死同穴。
晚风吹过,带起姒昭鬓角的青丝,像一双温柔的大手轻轻拂过眼角眉梢,又缓缓落下。
姒昭饮尽杯中只剩底的清酒,看向默默的众人,婉声说道:“几位将军都是二哥看重,重用的,能得几位的认可,是姒昭的荣幸,将军们都辛苦了,今日就吃好喝好休息好,姒昭先回了。”
说罢姒昭便转身离开了。
“唉,殿下与咱们王爷兄妹情深,只怕要比咱们这些大老粗伤心不知多少,肩上又扛上了幽州这样大的担子,说到底也不过才十八岁,这小小的女娃怎么扛得住。”
段胜荣收回看着姒昭背影的眼神,拿起酒坛子,恨恨饮了一大口。
喝完瞪了眼潘毅春道:“你个嘴上没把门的,哪壶不开提哪壶!”
姒昭没走出多远便被身后传来的声音叫住。
“殿下!”
是罗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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