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故意这样说的。
太子不是一个会给人难堪的人,尤其是在面对柔弱女子之时,更是颇有君子之风。
太子如此,谢诗蕴又有意勾引,长此以往,难保不会被谢诗蕴勾去了心,倒不如趁现在二人初相识,交情不深,便让谢诗蕴对太子死了心。
绿萝挑眉道“怎么你还不信来人,请太子殿下的贴身侍从过来,将太子的原话完完整整说一遍。”
“也好叫咱们的表姑娘知道知道,太子不是那种贪花好色之徒,寻常的庸脂俗粉他根本瞧不上眼”
程老夫人重重把茶杯往桌上一放,道“天色已晚,怎好再劳烦太子的贴身之人走一趟绿萝姑娘,只求你瞧着我是彦儿的祖母,给我这个老婆子留三分薄面吧。”
绿萝不情不愿应下。
假的,太子不曾说过这些话,她这样说,不过是仗着程老夫人不敢与太子的侍从对质罢了。
程老夫人道“绿萝姑娘,蕴儿犯此大错,论理,我是不该替她说话,可她终归年龄小,又在吴地吃了多年的苦,一时糊涂也是有的。”
“我已经是半截身子入土的人了,活不了多长时间了,只想女儿外孙女陪陪我,让她回吴地,我实在不舍得。
不如这样吧,我另置办一个院子,让她们出府别住,你如何”
谢诗蕴脸色微变。
她的父亲虽然是罪人,可她住在侯府,便是侯府的表小姐,旁人心里再怎样,面上也要高她一眼,可若出府住,那她便是罪人之后,谁都瞧她不起,以后莫说再见太子了,就连寻常的世家子弟,她也无从相识,运气好了,尚能嫁个商贾之家,运气不好,连个破落户都嫁不了。
谢诗蕴越想越害怕。
她在吴地吃苦受罪多年,仍不忘习诗读诗词,可不是为了嫁给商户甚至农户的
谢诗蕴的眼泪一下子便上来了,哭着哀求道“外祖母,蕴儿没能长在您膝下,向您尽不了孝道,如今终于回到您身边,您叫蕴儿怎么舍得离您而去呢”
谢诗蕴哭得可怜,程老夫人也有些不忍,可再怎么不忍,也只能暂时送她出府。
程老夫人怀抱着谢诗蕴,偷偷向她使个眼色。
谢诗蕴便明白了,此事是权宜之计,程彦常年不在侯府居住,侯府是程老夫人说了算,何时接她回来,还不是程老夫人一句话的事情
如今让她出府,不过是暂避风头,让程彦消了怒气罢了。
谢诗蕴又哭了一会儿,方柔柔弱弱对程老夫人拜下,颤声道“蕴儿糊涂,连累祖母烦心,蕴儿这便出府。”
说着,让丫鬟们给她收拾行李。
绿萝气得仰倒。
她还不明白程老夫人的把戏
绿萝道“谢姑娘,你的眼泪骗得了别人,却骗不了,你还打量我与旁人一样是个瞎子呢”
此话一语双关,程老夫人面上有些不好。
绿萝继续道“今日我把话放在这里,若不送谢姑娘回吴地,我便把这件事捅到太后、皇后那里,让两位贵人瞧瞧,谢家养出来的女儿是什么狐媚性子”
绿萝的话极为难听,程老夫人面色微冷。
此事若真叫太后皇后知道了,谢诗蕴只怕难逃一死。
程老夫人斟酌片刻,又对谢诗蕴使了个眼色。
谢诗蕴知晓外祖母会护着自己,无论今夜说了什么,都只是哄绿萝的,便垂眸哭着不说话。
程老夫人道“今日天色已晚,况她们终归来京一趟,不见见我的两个儿子也不好,待她们见过面,我便派人送她回吴地,可好”
绿萝心知不好将程老夫人逼迫太过,她终归是程彦的长辈,况这事若闹大了,程彦面上也不好,不如见好就收。
绿萝便不情不愿应下,又与程老夫人约定了时间,这才从荣恩堂离开。
绿萝回到程彦的院子,将荣恩堂的事情说与程彦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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