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细蕊在西偏院安排了晚饭,吃饭的时候,傅仲儒关切的问了她几句肚子里的孩子可安好之类的话,毕竟傅家这次有望添丁,傅仲儒还是很在意的。
薛细蕊替傅仲儒布菜,笑着道“大夫都说孩子好好的,老爷不要太担心了。”
傅仲儒见薛细蕊肚子滚圆,脸盘也愈发圆润,起来的确是很好的样子,这才放下了心,让薛细蕊坐下同他一起用饭,两人说了几句闲话,傅仲儒想起昨日晚上长女嘱咐他的,并没有提起傅老夫人替他相人家的事情。
傅长宛却在西厢房里坐立不安,自打回到府上,她连和薛姨娘说上一句话的空闲都没有,厨房里送来晚饭,她也就吃了两口便放下了筷子,吩咐门口的小丫鬟“父亲回了房,立刻传我。”
傅长宛心急如焚的等了半个时辰,才听到正房里有动静。
自打薛姨娘有孕后,傅仲儒从未在西偏院留过宿,都是回房睡的。
薛细蕊把傅仲儒送到月洞门前方回了正屋,这才招了傅长宛过来说话。
母女二人屏退了丫头婆子,进了内室说话,不等薛姨娘问,傅长宛就着急说“姨娘,你可想想办法吧,傅老夫人要给父亲续弦。”
她把傅老夫人相胡家姑娘的事情和薛姨娘说了一遍。
薛细蕊听后脸上的笑容也挂不住了,她只以为她生下长子,就有机会扶正,却忘了大兴还有个老虔婆,她怎么就把她给忘了,那老虔婆可不是孤傲清高的沈慈,就那么容易让她拿捏的,老虔婆手段多得厉害。
当初若不是她生下二姑娘,老虔婆早叫人把她送到庄子上去了。
如今沈慈不过过世了两年,那老虔婆竟想着给傅仲儒续弦了。
她是傅家三个房头的主事人,若是她发话,谁又能拦得住。
薛细蕊只觉得浑身上下像是被人浇了一桶冷水,这才清醒过来。
她自打怀了孕,这些事情都不多思了,倘若傅仲儒真续了弦,她的好日子可就到头了,那继室再是个厉害的,把她的孩子抱了去,她可就连个依靠都没有了。
薛细蕊脸色苍白,想到刚才在饭桌上傅仲儒连提都没有提一句,说到底她不过是个妾室,还是靠爬床才进了傅家的大门,本来傅仲儒就没对她有什么感情,不过是这么多年在她柔弱无依的份上才对她好些。
可也仅是衣食无忧,在大事上傅仲儒从未找她商量过。
她一时也没了主意,许久道“那老虔婆想给你父亲续弦,你父亲也未必答应。”
她握住傅长宛的手说“不怕,你忘了姨娘肚子里怀的可是个男孩儿,哪还有什么好人家会把女儿嫁过来,不过是那老虔婆一顿瞎折腾罢了。”
薛细蕊越说越觉得是这样,渐渐有了底气。
傅长宛却很是失落,她还以为薛姨娘能有什么手段不让傅仲儒娶继室,说到底他们没有外家撑腰,谁会重她们。
父亲娶了继室进门,那她可就要顶着一辈子的庶女名头了,难道她要被傅长宜踩到脚下一辈子
薛细蕊倒是想起一件事来,她笑着道“你舅舅前儿给我写了信来,说他已经成了赵王的幕僚,如今甚得赵王欢心,过几日要跟着赵王进京了。”
这是连日来她最高兴的事了,她已经许久没见过薛坤了,当初她还以为是闹着玩的,根本都没放在心上。
傅长宛却愣了愣,愕然道“姨娘,你是说舅舅如今是赵王的幕僚”
薛细蕊点了点头说“你舅舅好歹谋了个差事,虽说是个幕僚,但总归是王府的人,对咱们母女也有好处。”
傅长宛望着窗外若有所思。
从正房回来,傅长宛径自坐在床上发呆,玉香见自家姑娘失魂落魄的,放下联帐道“姑娘也该给自己打算打算了。”
“打算”
傅长宛瞪了她一眼,冷声道“怎么打算”
薛姨娘自从有了身孕,已经不太管她的事了,这次去大兴,傅老夫人也从未提起过她的婚事,她如今都已经及笄半年了,却连个管她事的人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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