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了张嘴却半晌没说出话来,漆黑的眼底噙着浓浓的愧意。
他抿了下发干的唇:“明月……”
话刚说出口,谢琅才发现自己的嗓子哑得可怕,看着夜色里她吃排骨时微微鼓起的腮帮和盛满欢喜的眼神,身上散发出来的愉悦不似作伪。
谢琅阖了下眸子,攥着盘子的手指用力到发白。
几息之后他才重新睁开眼,眼底的那些晦暗复杂散了个干净,他径直走过去将正拿着刀在羊身比划的薛明月手中拿了过来,嗓音发哑:“要切哪块?”
薛明月:“?”
薛明月愣了愣,没想到她竟然还没走,居然还要帮她切羊?
她狐疑地抬眸看了他几眼,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总觉得他的眼尾似乎有些发红,看起来就像是哭了。
不会吧不会吧,他一个大男人遇到和离的事竟然会在私底下哭??
“……你会切吗?”
“我会。”
谢琅抿唇点头,动作利索地将整头羊大卸八块,又挑着羊腿嫩的地方切出了几盘放到她面前。
见她满脸怔愣的神情,他眉梢微抬,解释道:“我小时候跟着爹娘在肃州待过一段时日,经常见他们宰羊便记下了,回来后也常和旁人出去烤羊,自己动手多了就会了。”
这么说起来确实没有问题。
薛明月眸光微闪,低下头胡乱的喔了声,连忙用筷子夹着羊肉蘸酱料塞进嘴里,刚才她有一瞬将眼前的谢琅当成了上辈子流放途中的那个谢琅了。
“羊肉容易上火,你莫要贪食。”
谢琅在她身边坐下,长臂一伸就将放远了的水果端到她面前,低声道:“待会儿我去吩咐厨房那边煮个降火的清凉饮子,再让他们多加点糖。”
薛明月只觉得嘴里的羊肉都变得难以下咽。
他太奇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