拖拉机上。
余老头仰天大骂“过七冲越焦海的混账玩意儿,我就知道你们大丰堡没一个好东西”
屠四一脸茫然“小宋,他在说啥”
宋歌也不太明白,但余老先生面部表情足以说明一切,他沉吟一下,道“他骂你。”
余老头瞪眼他俩。
宋歌在车上认真赔礼道歉,一再承诺等到了大丰堡一定好好和老先生商谈具体事项,语气态度诚恳,但就是不让余老头从竹筐里出来。
这周围就这一个nc,他没有时间再耗下去,先绑走再说。
夏天天热,拖拉机开起来虽然有风,但也尘土飞扬。
屠四几个人随意惯了,大大咧咧坐在那,有伸腿的,还有盘腿屈膝的。
宋歌忍了几次,在一次颠簸中屠四无意识撞到他肩膀之后,还是没忍住自己挪了个位置,尽量靠近竹筐和车壁间的夹角处。
屠四莫名“小宋,咋了”
宋歌嫌屠四一身汗臭,但却笑着道“没事,我有些怕热,这里凉快些。”
宋歌盘腿坐着,抬头刚好和余老头视线对上,他甚至有点羡慕坐在竹筐里的余老先生,别的不说,至少竹筐里干净一些。
余老头眼睛都要冒火
这臭小子什么眼神,这是挑衅,绝对是挑衅
拖拉机很快到了大丰堡附近,屠四让人直接开到麦田旁的小路上,刚一停稳,几个人就急火火地抬着余老头下车,搬着竹筐就往收割机那跑。
余老头骂了一路,这会嗓子都有点哑了,几个年轻小伙子跑得快,颠簸得他几次没能骂出声。
屠四几个把竹筐抬过来,到了麦田地头上,余老头不肯出来了。
老头坐竹筐里拿手指着他们几个,“你们,你们别碰我”
宋歌上前亲自把老人家扶出来,又给拍干净衣服上的尘土碎草屑,整理了一下衣摆,一脸讨好地喊了一声老先生。
余老头推他胳膊一把,冷笑一声,他这一路气够呛。
宋歌搀扶他胳膊,微微弯腰在他耳边道“余老先生,您您都到这了不如帮一帮您如果出手,那就是我们大丰堡的恩人,可如果瞧见了还不帮,就是见死不救了呀。”
余老头本来还在生气,听了这话反倒是被气笑了,眯眼了宋歌道“你威胁我”
“没有,没有,哪儿敢,不过是实在没有办法,不得已而为之,还希望您见谅。”
宋歌依旧客客气气,“六月里的天气,没个准儿,也是想抢收夏粮,老先生勿怪,之前有什么对不住的回头我一定负荆请罪,好好给您赔礼道歉。
还有您之前提的条件,虽然我做不了主,但我保证一定尽全力给您争取。”
打一棒给个甜枣,这手段余跬步太熟了。
他半辈子拿捏人,都是这么做的,从未想过还有被人拿捏的一天。
余老头了宋歌一眼,道“小子,我记住你了。”
宋歌笑道“是我的荣幸。”
麦田里,大丰堡的人们正弯腰拿着镰刀辛勤劳作,只收割机那边围了一圈人。
收割机驾驶员寸步不离,守在那正低头跟人说什么,有一个穿着的确良白衬衫的年轻人正弯腰在那修理,他穿戴要比村里人好一些,手边用的也是趁手的工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