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尔墨斯试探道。
“所以”
“能请你收回我身上的这支金箭吗”
厄洛斯怔了一下,噗嗤笑出声“我从来不会回收射出的箭,不论是还是憎。”
“那请你再向我射一支令心意化作铁石的铅箭。”
神长长叹息“我开始有点后悔,为什么到现在才向你射一箭了。”
见厄洛斯态度毫无松动的迹象,赫尔墨斯转而开始讲道理“你也知道,她是宙斯送给人间的礼物。
我不能她。”
“为什么不能”
厄洛斯撇嘴,手指在眼睛上一划,“我可是盲目的。”
以善辩著称的赫尔墨斯竟然噎了半晌才说“她必须去往凡间。”
“正因如此,你才带她来到伊利西昂,不是么”
赫尔墨斯不语。
厄洛斯恶劣地轻笑“就当你没立刻发现自己身中金箭好了,但你还是本能地立刻选择了最合适的作弊手段。
不愧是你,赫尔墨斯。”
这么说着,神俯瞰下方。
泉水般的月光洒落至福乐原。
入夜后这片安宁的土地就陷入死一般的寂静长眠,见不到半条人影,白日里奔忙的鸟虫走兽也不知跑哪里去了。
太过安静,树林都只敢在夜风走过时轻声细语。
也只有在夜晚飞上高处,才能真切感受到这里为何特殊。
至福乐原伊利西昂在时间之外。
因为静止,才会有永恒的至高幸福。
“不论你们在这里见证多少次日升月落,等你们离开时,外面的时间也几乎没有向前流动分毫。
换而言之,在这里,你即便与众神的礼物相也没关系,相多久都没关系。
因为只要踏出至福乐原,那都会成为不曾存在的幻梦。”
厄洛斯的语调十分柔和,却又显得分外无情“情残酷又蛮横,我以此为乐。
但不论是意的金箭还是憎恨的铅箭,它们留下的创口都可能愈合。
热烈相的会厌倦,怨偶也会旧情复燃。”
少年模样的神有古井般的眼睛,他着赫尔墨斯,淡然地陈述说“而我和你这样不被死亡侵蚀的存在,大都不怎么擅长情有独钟。”
恶意地停顿半拍之后,他又反问“还是说,你已经恨不得永远占有她”
“怎么可能。”
赫尔墨斯垂眸,视线在山丘上的小屋上驻留片刻,“你说得没错,在这里我最不缺的就是时间。
我也可以抑制住感情,什么都不做,等待金箭燃起的火焰自行熄灭。”
厄洛斯恼火地蹙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