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么是司冰河比他所设想的还牛逼,要么他就得怀疑了,司冰河到底是怎么暗杀成功的?
顾长雪并没有思索太久,眼看分开的虫潮又有聚拢的趋势,顾长雪果断架着司仪走进后台。
幸好后台里的人还有一些有行动能力,大家找了些能顶替火把的物品,借着火把点燃后,互相扶持着跌跌撞撞地逃出来。
“师兄!”
几名背着药箱的群亭派弟子及时跑过来接应,将伤员接走治疗,又对着顾长雪千恩万谢。
顾长雪能看出这些年轻弟子眼底藏着好奇,好在对方出于礼貌,并未询问他为何不受蛊虫影响。
他耐着性子应酬了一番,抬眼望向已经寥寥无几的虫潮。
须臾之间,最后一片汇聚的黑浪也被灼烧殆尽,颜王从火焰与剑光中安然无恙地走出来。
几只大约是从后台洞开的墙壁处误入的萤火虫四散而飞,不久便不见踪迹。
颜王并未收剑。
他无视了壮着胆子凑过来,试图表达谢意的群亭派弟子们,一步步走到顾长雪面前站定。
颜王垂着剑:“为什么蛊虫对你无用?”
“……”
原本还在努力释放热情的年轻弟子们渐次收声,逐渐意识到气氛好像不太对,像抱团的兔子似的有点战战兢兢地挤在一处。
顾长雪在心里轻啧。
其实颜王会主动出手杀蛊,会分轻重缓急地先杀蛊、再问话,已经很出顾长雪的意料了。
他就没指望能躲过这场盘问:“你问我?”
顾长雪恹恹地掀了下眼皮,语气里带上了几分厌倦:“蛊虫为什么对你无用?你再想想,蛊虫为什么对朕无用?”
连续的两句话,很容易让人联想到——是颜王异于常人,顾长雪只是不幸揣了颜王的崽,受腹中胎儿的影响才被迫异常。
但颜王并未动摇:“还有另一种可能。”
颜王看向顾长雪,投来的目光让顾长雪有一瞬间感觉回到了先前的小树林。
只是这一次,没有乱卷的风雪遮挡,顾长雪能清晰看到那双寒潭似的眼睛中沉淀着极端的冷静与理性。
持剑而立时,这个人本身就像是一柄不会偏倚目标的锋刃:“蛊虫暴动,是我与你……进行那番对话时突然发生的。”
“蛊虫,是附着在你的手上,才越过了我内力的防护的。”
颜王缓缓俯身,靠近看似厌烦地垂着眼睑的顾长雪:“顾景。”
他注视着顾长雪:“你今天究竟是为了什么来的锦礁楼?”
顾长雪心中突然一跳。
迄今为止,所有的事情都在他的意料之中,唯独刚刚的蛊虫暴动引发的一系列意外,完全超脱他的计划。
偏偏这场横插而来的意外,和先前种种联系在一起,很容易让人得出一个错误的结论——
他是一名蛊师,所以才能伪造孕脉。
他是一名蛊师,所以才会被锦礁楼这场有蛊虫在售的拍卖会吸引。
他是一名蛊师,才能在颜王对他说出威胁的话时,引发蛊虫暴动。
他是一名蛊师,蛊虫才会从他手背上爬出来,攻击颜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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