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千山甚至管他留什么发型……沈灼野难得偷着染了个银灰色过瘾,当天下午就被经纪人抓住,按着用染发膏染回来。
邵千山拎着他的领子,把他按在浴室,围上浴巾收拾头发,一根一根弄他满脑袋的小灰毛。
沈灼野专心玩水,偷
着哼歌,偷着高兴。
他听说邵千山有个弟弟,身体很不好,常年住院……他想邵千山说不定是把自己当成了他弟弟。
每次想到这,沈灼野就又觉得惭愧,总觉得自己不该高兴。
他一直想去探望探望邵千山的弟弟,给人家买点礼物,看能不能帮上点什么忙——可每次一提这事,邵千山的脸色总是立刻变沉,看着沈灼野的视线也总透出阴郁。
这种阴郁一闪即逝,沈灼野总以为是自己的错觉,从没多想。
毕竟邵千山这人从来斯文沉稳、滴水不漏,是圈内经纪人的金字塔尖。
就算真有什么情绪波动,也不可能放在明面上。
有不少人都说,想看邵千山失态,不如去问问月亮能不能从西边出来。
沈灼野心想,大概邵千山的确很牵挂他弟弟。
于是他把这件事埋在心里,不再多提,只是更卯足力气,练邵千山给他安排的那些课程。
……
在邵千山面前,这是他唯一能做得坦荡的事。
不论圈子里还是外,大概也没多少人知道……出道就带着个“刺头”
标签,这些年嚣张放肆、到处撩天撩地,叫人连恨带爱咬牙切齿的野小子,其实纯得很。
也软得很——沈灼野连刺猬都算不上,充其量就是个河豚,全靠一张天生嚣张跋扈的脸撑气势。
沈灼野二十一岁遇到邵千山,在这之前,不知道被人管是什么滋味,不知道“家”
这个字能套在自己身上。
所以一有这个机会,哪怕只不过是住公司分的房子,偶尔会有经纪人来家里做客,都叫沈灼野一宿一宿睡不着,连夜查榛子可可蛋糕怎么做。
毕竟从小到大,他都是被人骂“没家的野种”
、“祸害”
、“丧门星”
,除了讨债的,从没人上他的家门。
沈灼野没少为这个和人打架。
他打架其实也光咋呼,不知道怎么下狠手——哪个下狠手打架的,拎着水管跑到一半,还能被选角导演拽住去试镜?
可不打又不行,不打就要挨欺负。
小孩子的善纯粹恶也纯粹,沈灼野被人摁着脑袋,不服软就往后背和腰上踹的时候,也没人帮他。
“我这还有伤。”
沈灼野疼得走不了路,趴在床上烤灯做理疗,哼哼唧唧给经纪人告状,“有人拿石头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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