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
“我手酸麻得紧呢。”
“”
唐忱眉梢微挑,手臂一松,将她从怀里放出来。
哪知刚一放手,只见那小妮子迅速后退了三两步,确保两人间的距离安全,一双蕴水的瞳眸方泠泠转动,水亮得勾人,娆娆冶冶,活像只得了势头的懒猫儿。
轻捏着皓腕活动了两下,挑衅的散漫笑意落在眼尾。
“堂堂宣祁侯大人,竟在自家府中欺辱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这般非君子的行径,若要传了出去,不知该让多少奉您为战神的百姓失望。”
她几乎顷刻间换了个人似的,唇角眉梢都洇着鹘伶伶的熠亮。
“来这衣服我也要慢些工夫做,免得鸟尽弓藏,兔死狗烹,衣服您拿到手后脚我连将军府的大门都迈不出,便成了这芭蕉树下的冤魂女鬼。”
收回思绪,姜柠幽幽淡淡地轻叹了口气。
哎,早知道方才收敛着些,少说两句。
只是她先被唐忱吓了一下,后又发觉他是在戏弄自己,一时气急恼火,未压得住性子,嘴上自然也不轻饶人。
思及唐忱离开前青黑的脸色,冷硬的眸光,紧抿的唇。
再想想自己不管不顾扔出来的话
鸟尽弓藏
兔死狗烹
之前还冒了句饱暖思你
她到底都说了些啥啊说好的是要勾引人家,这下可倒好,别说娶她了,怕是杀了她的心都有。
姜柠躺回摇椅上,手持白鹭啄穗流苏团扇,随着摇椅晃晃悠悠,有一下没一下地懒散扇动。
鸟语花香,红桃绿柳垂檐向。
桃花眸半敛,凝睇天穹,宛若将将过水的瓷釉,薄亮净透。
柔软素腻的绒绒锦云挂了上头,像极了绣娘针下游走出的勾丝云纹,呈了月牙白的淮香绸缎间,自在丰盈,浮流熠动。
不成
不能跟银子过不去
不能让陆奸商笑话
想到这儿,姜柠也没心思赏云天了,“噌”
一下从摇椅上起来,娉娉袅袅地走出南院儿。
绕了长廊,路过前院儿,正巧见几个婢子蹲了荷花池旁修枝剪叶,悄声细语。
她旋即躲藏于廊柱后,竖起耳朵仔细听着。
“听闻前儿郡主来府里了,你们几个可有幸见其尊容的”
“郡主一来便直奔了咱们将军去,哪是我们见得上的。”
“还别说,那日我去给咱们夫人送绳子,远远儿的倒真瞧了个侧脸儿,也不顾当时夫人尚在一边儿,只管偎了将军身上,好一副小鸟依人地娇羞模样呢。”
一听这话,几个婢子忙往一处凑了凑,来了兴致,话说得也更小声“如何如何可美得过姜家小姐”
姜柠听着话头往自己身上引,挑了挑眉,听得更加认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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