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远说:“殿下看到地上的信件了没有?这是昔日陛下与我的来往书信,全都在这,一个不落。”
地上全是信件不错,可纸张杂乱,根本看不出行文顺序,若要收集须好一番功夫。
“我死之后,殿下将书信收集起来,拼凑完整。
殿下知道的、不知道的,上头都有。
看完之后,你要做什么都与我无关,”
他自顾自地叹了口气,下句话却有些莫名,“纪蒙尘,这是我留给你的报应。”
他站起身,抖了抖身上的灰尘,张开双臂。
“动手吧,太子殿下。”
第39章耳垂
匕首拔出,锋芒逼人。
纪云宴并未直接动手,而是转头对她说:“双娥,你先出去。”
她缓慢地点头,然后伏下身来,蹲在地上将杂乱的信件一张张拣干净。
揣进怀中,这才出了门。
似乎能听见微弱又凌厉的刀锋声,又传来倒地的碰撞声。
柳双娥转过身来,却见纪云宴已经开了门,与他四目相对。
他的衣衫已经染了血,脸上也血迹斑驳,眼里却毫无神气。
手中的匕首还在淌着血,滴落在门槛上,而柳双娥却能听见他深沉又缓慢的呼吸声。
她的眼神越过纪云宴,依稀能瞧见邵远的尸身瘫倒在地。
纪云宴却挡在她身前:“很可怕的,你还是别看了,免得晚上睡不着。”
“你这个样子走出去更吓人,”
柳双娥取了帕子把他的脸颊与手掌擦干净,然后又将匕首上的血一并揩去,重新装回铁鞘,“我大哥少时的衣衫你应该能穿。”
他点头,想取过她怀里的信集,却被阻拦:“你现在情绪不稳,待我在府上将顺序理出来,明日再差人送到你宫里。”
邵远临死前的那句话实在是奇怪。
倘若这信件中真有什么不得了的事被纪云宴知道,他情绪还在高处,身上还有淬了毒的匕首,她怕纪云宴一下子想不开。
纪云宴只得跟着她一道回府。
只是出邵家的门时,值班的侍卫瞅见他一身的污血,难免多问了几句。
柳双娥什么也没说,只给他看了柳家的令牌,又朝他手上添了许多碎银。
柳安闲见纪云宴来,也并不意外,一路默不作声,直接领了他去换衣裳。
他从柜子里翻出来一套旧衣衫,朝纪云宴身上比了一比,丢了过去:“将就穿。”
大哥偏爱深色,他平日里多半是浅色,袍子也略微有些大。
因此他松松垮垮出来时,柳双娥着实愣了一下。
三人坐下,柳安闲给他们倒了热茶:“过阵子我也要回乡,不过别过于担忧,京中会有嘉平照顾你。
跟我们家走得近的那些臣子,也会与你有些来往。”
纪云宴站起来朝他行礼:“多谢大人。”
“就别这么见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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