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憬漫不经心地问,像只是闲聊,仍歪着头宿舍楼下三三两两的学生。
“还好吧。”
陆榆想起近日的课程,“理科生可能不会觉得有趣是一些系统的文学知识入门。”
“那你觉得有趣吗”
程憬顺着他的话问,“有什么创作性的内容么”
“会有论文吧。”
陆榆发现自己就这么顺其自然地跟他聊了起来,刚刚尴尬的气氛好像荡然无存。
程憬一转眼又是那个贴心的学长,每句话都给对方递一个话茬,让人觉得舒服、自然。
“谁没有论文。”
程憬低笑一声,不知在想什么。
陆榆着他散漫不羁的样子,心里反复掂量了几番,到底没有忍住,试探地问道“你今天好像有点心事。”
程憬收回目光。
楼门前的灯火兀自亮着,在楼下徘徊不去的学生业已走了个干净,他们所在的露台一片黑暗,程憬注视着陆榆身后的玻璃门,目光不着痕迹地落在陆榆耳鬓的一缕碎发上,说“也不是因为你。”
说谎。
陆榆心想。
程憬像能读他的心事“不信”
“我不至于让人讨厌了就难过成这样。”
他自嘲般的又笑一声,“讨厌我的人还挺多的。”
这人有时贴心地关照气氛,有时说的话又尖锐到让人完全无法接茬。
陆榆着他,神色有些犹疑不定。
程憬收回架在栏杆上的胳膊,随意地活动几下“咱们俩说话挺费劲,谁说什么,对方都不信。”
“不如咱们都退一步吧,”
他说,“我信你,你也信我。
别互相别扭着个劲儿了,感觉gaygay的。”
“”
陆榆觉得这人正经不过三秒,但眼面前有个台阶,谁不下谁是傻子,他也不是为了跟程憬吵架来的,于是不太放心地又问,“真的没有事吗”
“你说那个表”
又一阵夜风吹来,程憬仰着头,有些惬意地眯起眼,样子让陆榆想起十月店仰着头让他挠下巴的狮子猫,“我也不知道啊。
回来问问谭恪吧,他是学生会后勤部的下任部长,内定好的。”
不说还好,一说谭恪,陆榆的头又开始疼了。
他犹犹豫豫,决定坦白“他知道我想换宿舍。”
“他上哪儿知道去。”
程憬以为这是个问句,毫不在乎地回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