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赢秋,”
谢澄莹捧着咖啡杯,抿着嘴唇片刻,开口说话时,嗓音都有些发干,“我昨天晚上跟我妈吵了一架。”
“为什么吵”
赢秋问。
谢澄莹说起来这件事,还是觉得很生气,“你说我妈是不是有毛病她都结婚四次婚,离了四次婚,昨天晚上我正吃火锅呢,她回来了,还带回来一个二十多岁的男的,着也就比我大个几岁的样子吧,我妈说她下个月准备跟那男的结婚”
赢秋还呆愣愣的,她就见谢澄莹越说越来气,最后袖子一挽,直接翘起了二郎腿,“我他妈叫人爸爸,叫了四回,哪回我没当她是找到真想好好过日子谁知道那四个爸爸都是她的过客啊每个人都充其量只在我家住了不到一个月的时间,这回倒好,她弄个二十多的就往家领,以前那四个三四十多岁,我叫爸爸我也就叫了,结果这回她给我弄回来个二十多岁的爸爸”
她也许是越发激动,最后那句话的音量就有些大,于是整间猫咖里不少人都将目光移到了赢秋和谢澄莹这边来,还有人没忍住笑出了声。
谢澄莹回头,正好对上穿着画了可猫猫的围裙的晏子真的那双眼睛,她猛地一下子转头,没敢再。
这会儿她再说话,声音就小了许多,“再说了,那男的才二十多岁,就油腻成了那个鬼样子,唉我都没办法给你形容他那抹多了发胶的头发到底有多油亮,那西装外套里的衬衣到底有多花里胡哨”
“他那张嘴真的是,还挺会叭叭的,我妈对着他笑得花枝乱颤,鱼尾纹都出来了,对着我就怒目圆睁,跟炮仗似的”
谢澄莹握紧了汤匙,一副咬牙切齿的样子,“他要不是为了我妈的公司,我妈的钱,我都想不通他还能图点儿啥”
谢澄莹的母亲林淑是谢氏企业的董事长,当年她年轻的时候,她在大学就上了谢澄莹的爸爸谢温文。
不同于林淑从小富裕的生活,谢温文当年家境贫寒,是凭借着自己的努力,才考到了第一学府京岳大学。
林淑那个时候就对性格温柔,又长得清秀俊逸的这个穷学生有了好感,当年追谢温文的时候也堪称是女霸总式。
只是他们结婚后仅仅只是五六年的时间,谢温文就因为意外车祸而下肢瘫痪,然后再过了不到一年的时间,他们就离了婚。
外界许多人都在说,林淑是不上谢温文这个残疾了。
谢澄莹从小到大,也是这么认为的。
她每年的暑假,都会去爸爸的家里,爸爸是一个说话做事从来都很温柔的人,谢澄莹从来没见他发过脾气,相反,林淑却是个炮仗般的急脾气,再加上谢澄莹总是和她作对,她平时跟谢澄莹之间的关系就更加别扭。
“她说抛弃我爸爸就抛弃了,我这么多年也没反对过她再婚,但是她也不能这么乱来啊”
谢澄莹心里对母亲的怨愤已经再压不住,“反正从今以后我也不要花她的一分钱了,我现在也成年了,我跟我爸住去”
赢秋正打算说些什么,却见她直接猛灌了一口咖啡,然后就站起来,“行了,我跟你吐槽完心里好歹舒服多了,我得到我爸那儿补个觉去,昨天晚上通宵打游戏,我顶不住了。”
“那你路上小心,要是有事你就给我打电话”
赢秋帮着她把包包拿起来递给她,然后又不放心地嘱咐。
谢澄莹无精打采地应了一声,路过吧台的时候,她还偏头偷了两眼那个正在做咖啡的年轻男人,见他一直垂着头,她也觉得有些泄气,转身推开玻璃门出去了。
晚上赢秋坐在桌前复习,可是背了一会儿,她又惦记着白天谢澄莹的事情,她半晌放下,轻手轻脚地打开房门,见客厅里一片漆黑,盛湘月和黎秀兰的房间里也都没有什么动静,她才又轻轻将门合上。
然后她就施了术法,化作了一道银光消失在了房间里。
她记得谢澄莹家的地址,是在严市最大的别墅区。
赢秋在小花园里显出身影,却是半隐半现,四周的摄像头都拍不到她的影子,她仰头望了望二楼那片落地窗里映照出来的灯光,然后就在自己的卫衣口袋里翻出来一块丝巾蒙住脸。
那是她随手抓的一条黎秀兰的丝巾,上头是一大朵一大朵火红的牡丹,花里胡哨的。
但当她系好丝巾,转头却到了另一个人。
气氛有一丝丝的尴尬,赢秋干笑一声,“子真你也在啊。”
晏子真也有些无措,他那张脸甚至还有些隐隐泛红,只不过肤色稍深,有些不真切,“夫人,好巧。”
两个人就跟做贼似的,不约而同地又仰头望了望楼上透出来的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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